自然可以继续前行;若是过不了……”
“过不了也没关系嘛!”眼见众人在苏离恨的一番话之后神色惊变,张妈妈连忙出言解释:“这所谓的关卡,乃是芳情梳拢所许下的条件。诸位也该知道:我那小女儿心性高洁。寻常人就算钱财再多恐怕也不入她青眼。所以不光是离恨,便是绯烟和含秋也被她怂恿得出来阻拦大家。只有安然度过三关的人。才能参加最后的角逐!”
“妈妈所谓的过不了也没关系,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我们在交纳了百两纹银之后,心甘情愿得就此退出?”张妈妈这话才一说完,房里不免群情激奋起来。普天之下,哪有像张妈妈这般巧立名目、巧取豪夺地?亏得张妈妈脸皮够厚,此情此景之下她还能笑得灿烂:“古人不是说:钱可通神!诸位若是通不过或者说自觉通不过三关测试,也可以向其他通融之法啊。只要交纳一定数量的通关费,就算不经过测试也可以顺利通关哦。比如离恨这琴音关,通关费——纹银二百两!”
“妈妈好深的心计!”张妈妈这一番话,不由得让房里九个大男人神色各异。紧接着就在其他人面面相觑间,星罗已经不动声色得继续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其后的第二关棋道关和第三道书法关的通关费,分别翻倍到了四百两和八百两吧?如果我们九人真得坚持到最后,那么就算只有一个人能够得到梳拢权,妈妈你也可以从芳情小姐身上净赚一万零八百两纹银!妈妈这种循序渐进的手腕,不正是出于常人因为前期投入地一百两纹银而不甘心轻易放弃,所以在放长线钓大鱼吗?”
“你!呵呵……是又如何?难道你以为交纳了一百两纹银就可以给芳情梳拢?”在自己的小算盘被星罗戳破之后。张妈妈恼羞成怒得喝骂:“在场地非富即贵,即便是一人拿出万两纹银,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星罗大人,难道你真得以为凭你手上的千两纹银,够资本来角逐梳拢权吗?笑话!”
张妈妈这撕破脸皮的言语不由得让星罗神情一窒,就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白易已经错开一步。望着星罗急问:“星罗?阁下莫不就是正一品龙骧棋士星罗大人?哈哈……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第二三八章高山※#8226;流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啥意思?咱俩有仇啊?”警惕得看着白易,就在星罗寻思着对方言语间的弦外之音时,白易已经满脸尴尬得解释道:“那个……也许我又用错成语了?先生就常说我寻常说话已经没什么障碍,唯有引用成语时往往会李冠张戴。许是踏破铁鞋这两句话有寻仇的意思?那可真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是说很高兴能够见到星罗大人!”
“李冠张戴?得!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总之就是一个人地帽子被另一个人戴走了,对吧?”在白易连连点头之余,星罗朝着对方抱拳回礼:“在下也很高兴见到白易阁下!”
“哼!风月阁今晚举行地是梳拢大会。而不是以文会友!”指桑骂槐得训斥了星罗一通,张妈妈转而朝其他人说道:“诸位如果觉得自己无法通过离恨地琴音关却又不想错失良机的,还望赶快到妈妈我这里来缴纳通关费;至于那些有自信能够通过琴音关地,妈妈我预祝你们旗开得胜!呵呵……”
在张妈妈的笑声里,钱庄少主已经想也不想的掏出了两张百两银票。紧接着陆陆续续的,还有其他三个富商也都缴纳了两百两的通关费,只是因为不忿于张妈妈地设计吧,此番这四人里却再也没有谁肯给那老鸨丝毫的小费了。可是即便如此。眼看着手上那整整八百两的银票,张妈妈还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么说来,剩下的五位都打算尽力冲关了?”苏离恨才这么说着,珠宝店的二少爷胡克俭已经摇头苦笑:“克俭自知家底微薄,经受不起妈妈的放长线钓大鱼啊!其实克俭本来也就是来凑个热闹,如今见识了妈妈的手段。那百两纹银权当是孝敬妈妈了!”
“哦?胡二少爷莫不是想退出?这……呵呵……”就在张妈妈颇有些嘲弄的干笑声里,胡克俭身边地另一人已经愤然开口:“胡二少所言甚是!其实胡家家底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便是我霍翰,自问也不会为折损万两皱一下眉头。可是把万两纹银打在妈妈这风月阁的水漂里,哼!若真是明码标价、一夺梳拢权,霍某倒还真想角逐一二;现如今妈妈你挖空心思得巧立名目,请恕霍某财不够大气不够粗,甘愿随胡二少一同退出!”
“人各有志,胡二少和霍大爷中途退出。未尝就是什么丢脸的事!”眼见张妈妈被那霍翰激得神色激变。苏离恨连忙出言打个圆场:“那么剩下的三位……”
“鄙人虽然不通音律,怎奈身无分文。恐怕只能对牛弹琴一番了……”白易才这么说着,苏离恨眼神一错之后忍俊不禁得娇斥一声:“白公子这是在说离恨的琴声不堪入耳吗?”
“非也!非也!我的意思是……我是说我只好让离恨小姐对牛弹琴一番了!”
“呵呵……白兄啊白兄,你这么改了之后还是不通啊!如果说之前你是在说离恨姐姐琴音不堪入耳地话,现在岂非是在说我们三个要接受琴音关的人,是离恨姐姐对面的牛?”就在白易满脸急切得想要重新解释时,星罗已经摇着头苦笑道:“看来白兄那位先生很有先见之明啊!白兄,你还是别乱用成语了!呵呵……”
“呵……咳!”收住那一抹不自觉的轻笑,苏离恨来到古琴面前安然坐落,这才朝着星罗、白易和另一个华严名流戚云卿这三个决定参加琴音关的少年坦言:“接下来我会弹奏三段乐章。三位如果能够猜出这三段乐章地名目,便算过关,如何?”
“这么简单!?”听完苏离恨的解释,还不等星罗等三人有何异议,已经支付了两百两通关费的冯寅龙和陈跃不由异口同声地叫屈:“只要猜中曲名就能过关,这也太简单了?难道我们二百两纹银,花得这么冤枉?”
“如果有谁觉得二百两通关费花得冤枉。大可以问妈妈要回那银票,然后来接受离恨的考核!”冷冰冰的目光扫视过愤愤不平地纳金四人组之后。苏离恨这才意有所指得低声谩骂:“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识好歹、不知进退!”
被苏离恨这么露骨地讥讽一番,包括冯寅龙在内地四人竟是都感到脸面火辣辣地,一时间却反驳不得。紧接着,琴声叮咚,整个厢房里传递开苏离恨余音绕梁地七弦古琴那袅袅清音。一曲终了,苏离恨素指定弦,抬首轻问:“戚公子年岁最大。便从你开始作答,如何?”
“这……离恨小姐可否再弹一遍?”满脸惭愧之下,戚云卿低着头如此请求。这一来,之前还在叫嚣的冯寅龙等人可都不敢再出声了。却原来这戚云卿向来以精通音律著称,也因此他才敢接受苏离恨的考核,不曾想首当其冲的,戚云卿竟然被苏离恨难住了。听了戚云卿的请求,苏离恨也不在意。当下又故意放缓节奏,将那古谱弹奏一遍。琴音响到一半时,戚云卿神情动容得疾呼:“这……这莫非是号称绝响的《广陵止息》?”
“戚公子果然见多识广!”
“哪里!哪里!”如释重负下,戚云卿伸手擦拭着额头薄汗连声轻赞:“真没想到离恨小姐竟然有此功力,倒叫云卿汗颜了!”
“接下来,是这位白公子了!”玉手翻飞间。苏离恨又弹奏出一段高亢激昂的古谱。才一听到那琴音动荡,戚云卿立马拧紧了眉头却怎么也想不起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连连用错成语地白易却在听到琴音之后忍不住击节而歌:“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大丈夫生当驰骋沙场、死党马革裹尸。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难得白公子此番不但没有用错成语,还一针见血得点破了这一曲古谱的名头——《高山》!可喜可贺!”朝白易微微颔首之后,苏离恨转而望着星罗,拧眉示意。在星罗点了点头之后,苏离恨再度弹奏起和之前的《高山》曲大相径庭的另一段古乐。就听那琴音舒缓,奔腾浩瀚。良久之后指定弦静。那余音却袅袅然得回荡在偌大的厢房里。
苏离恨余音绕梁之名。名不虚传。
就在众人或感佩、或好奇间,星罗抬起头来。朝着苏离恨轻笑:“夫子之志,汤汤乎如《流水》!”
第二三九章半斤※#8226;八两
“恭喜戚公子、白公子和星罗大人,三位都顺利通过了……”苏离恨才说到这里,老奸巨滑的陈跃已然插口:“且慢!戚公子的音律造诣,大家都很信服,可是那白公子和星罗大人……说得难听点,方才离恨小姐不过是随便弹了一曲谁也不知道的怪谱,如果离恨小姐有意偏袒那两人地话,无论他们说得是什么,离恨小姐都可以说他们答对了,不是吗?”
“怎么?陈大爷怀疑离恨徇私舞弊?”淡淡得扫了陈跃一眼,将对方的后半截话吓回肚子里之后,苏离恨已经不动声色得下了逐客令:“诸位信也好、不信也罢,离恨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对于那些连离恨的琴音都听不明白的老牛,离恨懒得多费唇舌!此间琴音关已经完毕,请各位离开我这幽兰厢吧!”
“萤火,怎比皓月辉?”眼看着陈跃等人满脸不忿得瞪着自己和星罗两人,白易突然没头没脑得突出这么一句,星罗闻言立马接道:“燕雀,焉知鸿鹄志?”
“妙!好工整的下联!看来星罗大人不但棋艺高超,更是才思敏捷啊!”白易这么说着,笑挽着星罗的袖口便往房外走去。看也不看那几个被自己两人讥讽得作声不得地富贵豪门。星罗也是意气风发得大笑着便连连摇头:“哪里!哪里!那都是白兄的上联起的绝妙啊!哈哈……”不约而同的大笑声里,星罗和白易这一对人中龙马深感相见恨晚。
这欢畅的笑声,却让隐伏在星罗心海里的余辉英一声轻叹。因为以余辉英的神通,已经预见了这两个少年将来地对决场面。
只是不管将来怎么样,今朝有酒,且醉千秋!
从苏离恨的幽兰厢出来之后,张妈妈一边向那些饱受奚落地贵客们赔礼道歉。一边将众人领到了杜含秋地雏菊院里。却原来因为庐绯烟赶到碧云庵去给星罗通风报信以至于到现在还没回转,张妈妈得知此情之后无奈之下。唯有先让杜含秋来顶替一阵。所幸星罗等人倒也不在乎先过棋道关还是先过书法关,在张妈妈不厌其烦得讲解一番之后,冯寅龙、陈跃等三人再度掏出了四百两银票地通关费,却留下星罗、白易、戚云卿和另一个富豪打算接受杜含秋的考核。
“怎么?不但戚公子还打算硬闯过关,便是连程公子也……”眼看着手上三个人一千二百两地银票,张妈妈颇有些不满得如此念叨。那程公子程毅勋便是另一个准备接受考核的人,听了张妈妈这话。他不由指着星罗和白易苦笑道:“方才离恨小姐说某等不识好歹、不知进退,本来毅勋还颇有些不忿,只是见识过星罗大人和这位白公子的豪情之后,毅勋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啊!”
“程兄所言甚是!其实细想一番:戚某人只花一百两便能一夜会尽四大花魁,这笔买卖怎么算都还是值得地啊!程兄你虽然多花了二百两,然则现如今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戚云卿和程毅勋这一番话,不由得让张妈妈和冯寅龙等人神色难堪。亏得就在这时。身为雏菊苑主人的杜含秋已经站起身来岔开了话题:“诸位既然已经决定要闯关,可别怪含秋故意刁难哦。书法关其实很简单,我随意得写几个字,只要诸位能够当场临帖,并且能够让我满意,便算过关!如何?”
在众人都无异议之后。杜含秋随手取过书桌上的紫毫笔便在早就铺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起来。不片刻后,等到杜含秋收住笔法,众人就见那四方宣纸上写上了四个不同书体的“永”字。却原来书法界向来认为“永”这个字的八个笔画,代表书法中笔画的大体的运笔方法,分别是“侧、勒、努、趯、策、掠、啄、磔”八划。久而久之,永字八法便成为了书法地代名词,也成为了杜含秋今晚考核星罗四人的标尺。
再说书桌上那四方宣纸,依次是隶书、草书、楷书和行书。就见那隶书方析平直、楷书工整得体、行书方圆润华,唯有那草书飞腾奔宕,笔势连绵回绕。字形夸张浪漫。虽然明知道纸上写着的一定是一个永字,星罗等人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个永字到底是怎么摆放的。
“呵呵……听说方才大姐那里的笔试是从年长者开始往下拍的。那么为显公平,含秋这里就倒过来派吧?先由星罗大人来选择要临摹地字帖,如何?”杜含秋这话一出口,不由得让戚云卿和程毅勋神色微变。这两个世家公子平日里虽然也时常临帖,可是见识过杜含秋的笔力之后他们却也暗自心惊。又见那堪称狂草的永字龙飞凤舞一般摆在书桌上,两人自然是害怕自己会挑到那最难临摹的草书帖。不曾想他们还没多担心一会儿,星罗已经伸手指着那明显是难度最高的草帖轻笑:“就这幅画吧!”
“画?画!?”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神来之后,杜含秋玉容色变得大声疾呼:“你个混小子,敢说姐姐我写的狂草是画?不想活了?”
“咦?这难道不是一幅画吗?”就在杜含秋大发雷霆时,白易火上浇油似得嘀咕道:“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幅画呢!可惜啊可惜,我本来以为那幅画最简单,所以还想选择临摹它呢!没想到却被星罗大人捷足先登,真是……这种时候该怎么说呢……英雄所见略同?”
“正解!白兄,你活用成语的本事越来越顺溜了啊!”
“哪里!哪里!多亏星罗大人教导有方啊!”
眼见星罗和白易旁若无人得互相吹捧了半晌,忍无可忍得杜含秋这才一边用指甲盖在书桌上划出一道道的刮痕一边阴恻恻得媚笑:“白公子,是吧?没想到您这么一个番邦贵族,竟然还知道这么多帝国成语啊?得!星罗既然已经选择了那……那幅画,接下来该您了,您选哪个?”
“那我就要这个方块吧!先生平时常练这种方块,这个我最熟悉了……”指着那最方正的楷书,白易才这么嘀咕着,“咯吱”一声,偌大地雏菊苑里已经回响起了阵阵异常刺耳地磨擦声。就见杜含秋猛地一拍桌面,气不打一处来得怒吼:“好!好!图画之后,又给我来个方块?行!我看你们怎么临摹!”
ps:关于“永字八法”:
永字八法,本身其实只是用于最方正的楷书。
当然我这里瞎编了,不管隶书还是草书还是楷书还是行书,都用上了永字八法,其实这是不对地!
另外一个问题:隶书、草书、楷书、行书,四大书体本身是一脉相承的,也就是说先有隶书、后有草书、继而楷书、最后行书。除了一些书法家练字之外,这四种书体其实不可能同时出现。
另:
所谓的半斤八两,大家都该知道是说两个人的水平差不多的意思。可是半斤只有五两,和八两还差了三两啊,要说两个人水平差不多,那也应该是说半斤五两嘛!这就是我当初的想法,因为当初我并不知道:古时候的秤,是十六进制的。在十六进制下,半斤就是八两、八两就是半斤!
据说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才改成一市斤十两。
现在我们都习惯于用十进制,只是这些约定俗成的俗语,却依旧没有改变,所以可能会让某些朋友觉得摸不着头脑,特此说明一下。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