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可他硬下心肠,摇了摇头:“爱丽丝,如果我的祖国人人都像你这样想,那么南非人注定成为别的民族的奴隶。我必须回去。对不起,爱丽丝。”
爱丽丝咬住了嘴唇,她爱上李慕菲了,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哥哥”,心里就如刀割般难受,不能失去他,有一个声音在她心中说,不能放弃他,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她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忽然站起来,脱掉了外面的那件粉红色洋装,然后将手伸到身后,开始脱下自己的裙子。
被吓了一跳的李慕菲急忙按住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爱丽丝的眼圈红红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蹦出了一句:“我,我要强奸你!”
李慕菲顿时苦笑不得,她还未成年呢!“胡闹什么!快穿上衣服!”他板起脸来训斥道。
爱丽丝哇的一声哭了:“我恨你!”她转身跑了出去。
在发现兰德金矿几个月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狂流的口水,对李家下手了,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沈知明的大哥,如今的南非总统沈知恒。
当然说是他一个人的主意,却也未必,事实上他只不过是代表着南非国内一大批心怀叵测的阴谋家而已,在金矿的问题上,几乎没有人会站在李家这一边,不但沈家那一派垂涎欲滴,就连一向和金城李家走得很近的福建李家那一派也禁不住这么巨大的诱惑。
现在掌握着南非的最高权力,他开始在议会推动一项提案,直接威胁到金城李家赖以发家的根基—矿业,他提出,要将南非境内所有的矿产资源收归国有,不再属于其土地所有人,这一提案对于以盘古矿业为代表的李家诸多工矿企业来说,打击是巨大的。
问题的关键还在于,这一项议案目前看来已经得到了南非上下大多数人的支持,李永瑜等人对于沈知恒的这一釜底抽薪之举,束手无策,急忙给远在柏林的李慕菲发去了电报。
但接到李慕菲的回电,他们的心却安定了下来,上面只写了一行字:“已有对策,静待我回国。”
李慕菲回国的那一天,阳光明媚,斯德丁的蔚蓝色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比勒陀利亚号那浅灰色的舰身也显得明亮无比,仿佛老天也专门为这个盛大的送别仪式准备了一个好天气。
这或许是德国国内规格最高的一次送别仪式了,来到码头的政界要人有德国皇帝威廉一世夫妇和首相俾斯麦,有腓特烈王储夫妇,还有威廉王子和他的弟弟妹妹,几位德国重要的官员,这些人是和李慕菲私交很好的;此外还有学术界的重要人物比如赫尔姆霍兹教授普朗克教授等人,一些哲学教授和经济学知名人士,许多地位虽低但前途光明的发明家如奥托;李林塔尔,这些人则是和李慕菲在学术上有密切往来。
军方则是以毛奇元帅为首的一些显赫军官和年轻参谋,这些人则是因黄埔军校而和李慕菲有良好的关系;此外还有以爱丽丝的母亲怀特夫人(她因爱丽丝的关系已经把李慕菲视为自己的孩子一般)为代表的一些社交界名流和贵族。
由此可见李慕菲在德国的五年间苦心经营了一个多么庞大的关系网。
卡尔一改他以往略有些玩世不恭的态度,虽然送别的话不多,但却可以看出他在克制着自己,他知道李慕菲最喜欢的就是钟表,于是送给了李慕菲一只镀金的极为昂贵的百达翡丽怀表,这是李慕菲的收藏中所没有的,抛却价值不谈,这份意义就让李慕菲觉得格外珍贵。
几年的相处,即使是出于政治目的而接近威廉的李慕菲也对这个王子有了弥足珍贵的友情,而威廉王子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在告别李慕菲的时候忍不住要哭出来,李慕菲轻轻地拍了他的肩膀,心中也清楚作为德国的皇太孙,威廉要在自己之外再找到一个能够带给他这么多快乐的人几乎是不可能了,他握住了威廉的手说:“王子殿下,您是当世最强大帝国的未来皇帝,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都不可以在公共场合失态,这是你的责任和命运。”
威廉明白地点了点头,压抑住自己的情感:“一路走好,我最亲爱的伯爵。”
而在李慕菲心中地位和上述两人一般重要的爱丽丝却没有这么成熟,也没有淑女那样的矜持,在告别的时候,她眼睛泪汪汪地望着李慕菲说:“哥哥,我要给你一个临别的礼物。”
没等李慕菲反应过来,她便环抱着李慕菲的脖子,迅速地将自己的香唇印在了李慕菲的嘴唇上。
吻过了自己这个“哥哥”,她就伏在李慕菲的胸前呜呜地哭起来,直到不好意思的怀特夫人将自己的女儿拉走。
那淡淡的清香直到许久之后还留在李慕菲的唇边,这可是他这一世的初吻啊,只是连他自己都糊涂,这个吻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那位美少女的诱惑太大了?
随着比勒陀利亚的一声汽笛,南非的战舰缓缓地离开了斯德丁港,李慕菲站在船尾,一边向岸上的人群挥手,一边默默地注视着这片土地渐渐远去。
虽然我很喜欢你们,但是我更爱我的祖国,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在二者之中选择一个,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南非。只是,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李慕菲这样对自己说。
然后,他转身走进了船舱。
比勒陀利亚号向着未知的前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