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空隙时间,黑人们顶着枪林弹雨又向工事逼近了。
蒋晓东一边开着枪,一边命令着负责防守东边的部队:“二班上刺刀,准备肉搏!”
就在这情况危急万分的时刻,秦方的枪响了,在战场上他的枪声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否击中了目标。
正在注视着战场的哈拉雷则是浑身一震,他用手摸摸索索地伸到了胸口,手指在黑黝黝的皮肤上按住,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指上沾着的鲜血,他感到自己的全身的生命力正在从那个小小的孔洞里迅速流逝。
哈拉雷的身子缓缓地软倒了,他旁边的黑人急忙扶住了他,可是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酋长在短短的几十秒内就停止了呼吸。
骚动不安、恐惧悲伤的情绪开始在黑人中弥漫,首先受到影响的是一直注意哈拉雷手势的鼓手,他的鼓声变得迟滞沉重,很快就连那些冲锋在前的绍纳人战士也感受到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恰在此时,那挺马克沁适时地响了起来,顿时将斗志涣散失魂落魄的黑人们赶了回去。
短短的十几分钟,密集冲锋的黑人们便在战场上留下了数千具尸体,更加重要的是,他们失去了他们的精神领袖—酋长哈拉雷。
失去斗志的黑人们再也没有发动进攻,他们在蒋晓东排的射程之外停了下来,抬起哈拉雷的尸体,悲伤地痛哭着,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村庄。
华人们莫名其妙地注视着这一幕,不知道自己因何遭到围攻,又为何死里逃生。
见到包围圈撤去了,蒋晓东高兴地拍着秦方的肩膀:“好小子,有两下子!立了大功!”
山坡上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有几个刚刚在战斗中太过紧张以至于什么恐惧和恶心都忘记的战士不由得呕吐起来,想到自己短短的十几分钟就杀了这么多人,还有一些士兵害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失魂落魄。
华人们也无心恋战,蒋晓东一边鼓舞着士气,一边命令战士们撤退。
这场战斗就这么结束了,回到南边军团驻地的蒋晓东向孙斌汇报了遭遇战的全部细节,在面对孙斌小分队为何遭到黑人进攻的时候,蒋晓东提到了黑人们进攻时高呼着“哈拉雷”,所以他推断小分队可能是闯入了黑人们的圣地—叫做哈拉雷的地方。
后来在此地建立起的一座华人的殖民城市便以哈拉雷的名字命名。
而在黑人一方,哈拉雷的遗体被抬回部落之后,悲伤而绝望的部落男人又一次在哈拉雷的家中聚会,只不过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够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
“要为父亲报仇!”哈拉雷的儿子用哭哑了的声音喊道。
黑人们沉默了,没有人附和他的说法。
“闭嘴!”人群中忽然有一位年老的黑人爆发了:“报仇?用什么报?怎么报?因为你父亲的愚蠢,本来可以避免这场无端的战斗,却葬送了数千部落战士的生命!而你现在还要用报仇的名义让更多的勇士去送死吗?”
“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几千人包围的异族人只有几十人吗?我们快死光了,可他们却毫发无伤!在南边,他们还有数千个这样可怕的战士!如果他们杀了过来,我们这些部落都要灭亡!”
听到老人的话,黑人们顿时不寒而栗,他们想起了数千人排山倒海的攻势却始终没有冲到异族人的面前,这才仅仅是几十个异族人!而他们一共有数千人,个个都是这样恐怖的士兵,这是怎样可怕的异族啊,恩的贝勒人与之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这场战斗,绍纳人是没有胜算的。
黑人们交换着不安的眼神,点着头,赞同着老人的说法。
“恩的贝勒人可以当王,这些异族人也可以当王。”另一个一直沉默的老人忽然开口道。
黑人们纷纷点着头:“是啊是啊,我们没必要去送死,过去怎么样,将来也就怎么样吧。”
—
正当孙斌集合军队准备用步枪和子弹来征服东北方向冒犯了自己小分队的黑人土著的时候,这些人很识相地派来了使者,正式地表示了归顺。
三个殖民军团就这样在两个月内征服了津巴布韦全境,随着1885年8月,从比勒陀利亚的铁路延伸到了哈拉雷,数十个殖民城市建立了起来,成千上万的华人移民定居于此,津巴布韦也正式地成为了南非的一个省。在吞并了博茨瓦纳短短几个月之后,南非的土地又扩大了40万平方千米,国土总面积达到了160万平方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