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呼呼的嚷嚷着:“可不是真的咋地?魏大叔跟玉娃都在,我能拿假话哄你们吗?我刘大壮是没啥能耐,可柱子你说说,我啥时候骗过人?”
柱叔为人很有些圆滑气,见刘大壮较真了,忙陪着笑道:“哎呀,大壮,我啥时候说你骗人了?我这不是想听个明白嘛。嘿嘿,别说,你跟那群鳖犊子领导拍桌子,我听着带劲,来来,咱哥俩为这个也得喝一杯。”
刘大壮与柱叔杯举酒干,刘大壮酣畅淋漓的一抹嘴:“我敢跟领导们拍桌子,那是因为我这次有底气啦。”
“啥底气?”一旁的柱婶好奇的问着。
“玉娃的养殖场呗。”刘大壮理所当然的开口,又得意洋洋的道,“以前镇长一训我,我心里头就打怵,我也说不清楚为啥,可能是魏大叔说的吧,我刘大壮人穷志短喽。现在我还怕啥?了不起我不干村长了,多大点事儿!?我们老两口在玉娃的养殖场里做点活,再拾掇着这地里的营生,这小日子那是越来越有奔头,我在乎个啥镇长书记的?”
刘大壮满不在乎的一仰脖子,喝光杯中酒,他跟老伴儿现在都在方翔的养殖场里做工,很受方翔的倚重,两口子一月零工下来,少说也赚一千多块,刘大壮只觉得小日子开始变滋润了,说话办事底气也就足了。
柱叔也一拍大腿,赞不绝口:“大壮,爷们啊!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有时候你瞪起眼来,别人还真就怵你。来来,为这,咱哥俩也得再干一杯。”
“少喝点!”柱婶朝着柱叔一瞪眼,没好气的训开了,“我看你是诚心搅合是吧?玉娃找大壮哥还有事哪,你把大壮哥灌醉了咋办?我瞅你是越老越没个眼力劲了。”
要是换了别的话题,柱叔还真得跟柱婶胡咧咧几句逗个乐子,可此刻柱婶提到方翔的正事,柱叔却是如梦初醒,赶紧心悦诚服的一点头,更是没脸没皮的给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嘴巴,朝着大家伙嘿嘿笑着赔礼:“越老越管不住这张嘴。玉娃别见怪,你也知道你柱叔这个人,凡事就爱搭句话,可不是诚心耽误你的正事。”
“没事的,柱叔,大家高兴嘛。”方翔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其实他也挺享受这种农村酒桌的氛围,虽说跟刘大壮这些长辈谈起正事来,一时半会切入不到正题,即便切入正题,也经常会跑题。可听着老百姓们聊聊开心的事儿,感受着那股子其乐融融,捎带着他的心境也大为放松。
而说起正事,刘大壮忙道:“说正事说正事!其实啊,还有个挺大的问题,修路这块,单单kao政府补助肯定是不够,别的村修路我也打听了一下,大多是kao村民集资解决剩下的缺口。可咱们村,难啊!”
魏老头叹口气,缓缓的道:“是啊,虽说kao着玉娃的养殖场,乡亲的日子好过了一些,可咱村底子到底太薄了点。”
柱叔也搔搔脑袋,为难的道:“咱村村口这条路太长了,人家村子三五百户,撑死了最长也就修个二三十里路,咱村倒好,二百来户,愣是守着正经八百的一百多里路啊。”
“照我看,还是等修路补助有了消息再做定夺吧。”方翔不假思索的道,“如果缺口不是很大,这钱我出就可以了。毕竟这条路开通了,对我个人的展也大有好处,我也理应出份力。”
魏老头正色道:“玉娃,你别忙着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这是大家伙的事儿,大家都该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才是。”
刘大壮、柱叔等人齐齐点头,眼下这事情还没有半点的谱目,方翔也没打算就出资的事情详谈,微一思忖,转换话题道:“大壮叔,这审批修路补助,能在短期内解决吗?”
方翔很有些怀疑,刘大壮原本神采飞扬的面上也变得阴霾起来,颓然叹口气,苦笑着道:“桌子我是拍了,这报告啊,我跟柳书记一起签名后也递上去了。不过我也瞅明白了,修路这事没个准信儿,总而言之就一个字,‘等’吧。”
方翔也叹口气,自言自语的道:“别的能等,可这张记咸蛋的展不能等。鸭蛋运不进来,咸蛋就无法大批量制作,唉,头疼。”
在座的诸位都是与方翔贴心的长辈,也都知道外购的野鸭蛋因为运输而散黄的事情,大家伙陪着方翔皱眉叹气,蓦的,一直默然无语的老张太太却笑呵呵的道:“玉娃,这事我琢磨很久了,照我说,不难办。野鸭蛋运不进来,你把腌咸蛋用的老汤运出去不就得啦,比方说,就在镇上租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