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正太一转眼的,就生了如此多的念头,她只是越是打量,越是觉着有趣,当即螓首微点:“燕长天不必多礼,我姓聂,叫聂小倩。”
“见过聂先生。”生得唇红齿白,模样端正的燕长天又是肃然躬身行礼。
都说礼多人不怪,燕长天礼多到这种程度,怕是走遍天下都没人会在礼之一事上见怪于他了。
聂小倩在心里默默为燕长天点了个赞,对于燕长天尊称她先生也不奇怪,只是问起燕长天,想要知道他是怎样到地窖里来的。
“燕长天性子顽劣,效仿古人秉烛夜游寻古探幽,偶然发现了先生的书房,好奇之下就借助藤蔓爬了下来。燕长天喜好读书,见先生书房书籍甚多,大胆翻阅了一下,又见先生注解的《论语集注》有发人深省之言论,思及深处,一时忘记了时间。”燕长天面有愧色的一一解释道。
聂小倩点点头,说:“书为知己者读,你既然喜欢读书,又能懂得书中趣味,连时间都忘记了,是真正的读书人,不用担心我会怪你。以后只要你想读书了,随时可以来。”
燕长天闻言喜上眉梢,连忙躬身行礼,表示感谢。不过他的视线掠过矮几上的那个计时用的小小沙漏,脸色微微一黯。
聂小倩看得清楚,知道他现在记起自己因为读书忘记时间,担心家里人在寻找自己,于是说道:“你家长辈暂时不知你来了这里,还以为你已经睡下。”
她刚从外面进来,这个杂耍戏班子的人都在安静的说着话,并无任何惊慌寻人的举动。
燕长天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聂小倩随即又说:“不过你出来有一段时间,未免家中长辈担心,应该早点回去。”
“是的,燕长天晓得,这就回去。”燕长天听聂小倩说得有理,答了一句,准备告辞。
“等等,我有些话要与你家长辈说,但又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我写一封信,麻烦你转交给你家长辈。”聂小倩叫住燕长天,略一沉吟,说道。
“有劳先生动笔。”
燕长天说着很殷勤的走到矮几前,注水磨墨。
聂小倩见状微微一愣,只觉这小童乖巧剔透有礼,心下越发喜欢。
再一次点赞后,从书箱里取出一张纸,拈笔挥毫,文不加点,写了一封信,折叠好,交给燕长天。
“信的内容你不要看,直接交到你家长辈手里。你家长辈若是问起信从何来,你就说是在庭院里玩耍,突然从院墙外投射进来的,为不知名人士所写。”
燕长天不明白大家同在一座大宅里,明明近在咫尺,为什么不想往来,但他还是很郑重答道:“燕长天必定不负先生所托。”
聂小倩挥挥衣袖,把燕长天送出地窖,说:“好了,你去吧。”
燕长天只觉飘飘然的,眨眼间就出了地窖,大概是认为聂小倩仙子一般的人物,懂得些许神奇手段,也不觉得惊奇,只再次行礼辞别。
看着燕长天远去的小身影,聂小倩叹声说道:“希望这封信能让你们尽快离开这里吧,不然你们恐怕有性命之忧。”
聂小倩认为她写的那封信,杂耍戏班子只要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概都会重视,从而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