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看着两个弟弟的神情,心想道:“斯坦尼斯瓦夫生性懦弱,不足为虑。查理看来还未完全相信我,那就别怪我了。”
路易强忍着心痛,伸出手臂举起了阿图瓦亲王面前的酒杯,二话不说将之一饮而尽。而后,他刚放下空酒杯,便再伸手取过了斯坦尼斯瓦夫三世面前的酒杯,一样饮尽。再后,他庄重地对两个弟弟说:“你们曾是我的敌人,我也曾是你们的敌人。但是,你们同时也是我的弟弟,我也同时是你们的哥哥。仇恨和敌对并不能替换我们身体中的血液,我们是兄弟。现在,胜负已定,敌对关系已经消除。无论我还是不是你们的敌人,你们已经不是我的敌人。也无论我还是不是你们的敌人,我都是你们的哥哥。”
“陛下……”斯坦尼斯瓦夫三世感慨颇深,双目含泪,难以言语。
“抱歉,我的哥哥!”阿图瓦亲王亦低头认错。
然而,两人略有不同。路易看得出斯坦尼斯瓦夫三世身怀感情,也看出阿图瓦亲王不过是逢场作戏,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歉意,表情平静得如镜面般。
路易将空杯子摆回了桌上,接着命令道:“倒酒!”
一旁侍候的是路易的贴身侍女苏姗。她并未随军进入俄罗斯,却在大军回来之时第一时间赶到了主人身边。
苏姗双手握着酒瓶倒酒,将两只空酒杯一一倒满。
路易举起自己的酒杯,而后站了起来,高呼一声:“干杯。”随即,南曼兰公爵亦站起来喊了声“干杯”,并一饮而尽。接着是斯坦尼斯瓦夫三世。最后,只有阿图瓦亲王还坐着不动。
“怎么了?查理。”路易凝视着问道。
“查理!”斯坦尼斯瓦夫三世亦提醒了一声。
阿图瓦亲王心内焦虑,暗思道:“不对劲,很奇怪。路易怎么变得如此大度了?即使能对我宽容,可对斯坦尼斯瓦夫又为何如此?算了!斯坦尼斯瓦夫喝了都没事,我喝了也应该没事。”
事到如今,他只能喝下。
路易闭上了眼睛,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上。不一会儿,“嗯嗯啊啊”的呻吟声便传入了耳中。
阿图瓦亲王忽然痛苦地捂头倒地,斯坦尼斯瓦夫三世见此急忙将之扶住,问道:“查理!查理!你怎么了?”
阿图瓦亲王口不能言,唯有举起右手,指向斜对面的路易。
路易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地说:“查理,事到如今你不应该再有任何野心。第一杯酒没有毒,酒瓶中的酒也没有毒。可是,你不该放弃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在你拒绝喝第一杯酒时,在你犹犹豫豫时,我只能在你的空杯中放上一滴毒药。你别怪我,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你也辜负了你妻子的苦心,放弃了她赐予你的新生。”
话音一落,阿图瓦亲王便“啊”的一声咽气了。他死时瞪大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路易,扭曲的面容之下透露着愤怒和不服。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斯坦尼斯瓦夫三世将阿图瓦亲王放平于地,对着路易怒吼,“我们已经失败了,我们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们?”
“是吗?”路易反问一声,而后向苏姗瞥了一眼。苏姗会意点头,蹲下身从阿图瓦亲王的上衣内侧翻出了一柄金把手的匕首。
苏姗将匕首交给了路易,路易将之抛在了桌上,指着说:“我用的毒药和这把匕首上的毒药是一样的,都是叶卡捷琳娜二世配制的毒药。他随时随地都未放弃要我的命,你让我怎么放过他!”
斯坦尼斯瓦夫三世无言以对,只是喃喃自语:“你不应该这样,你不应该这样……”
兄弟纠纷以流血落幕,路易亦十分心痛,但他早有觉悟。
斯坦尼斯瓦夫三世离开后,路易对南曼兰公爵说道:“殿下,感谢您的帮助。您放心,法兰西和我是不会容忍瑞典落于私生子手中的。”
“非常感谢,陛下。”南曼兰公爵微笑着低头行礼,而后说,“若无其他事,我想先告退了。”
“好!”
南曼兰公爵离开后,路易方才露出了悲戚之色。他不住地叹气,自语着:“查理,你不该爱上路易丝,更不该觊觎王冠。原谅我!不过,假若你不肯原谅,那也没有关系。法兰西人只会记住我的功绩,不会记住你。”
话音一落,他忽然又感到头晕目眩,但稍后便恢复了。这是第二次了,他不敢再怠慢了。
ps:想把另一个弟弟也干掉的,不过狠不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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