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安伯尘疑惑的看向不远处冷冷清清的小镇,手腕一抖,悬缰立马。
“干嘛停下?”
上官婉儿皱了皱眉。
“不对劲。”
安伯尘压低声音道,左眼太阳,右眼太阴,同时运转目神通。
左目卷起一江白潮,涟漪中尽显十里之地,就见镇里歌舞升平,青楼花坊里宾客云集,莺莺燕燕翩跹起舞,美酒佳肴取之不尽。然而右目看去,却看到一副截然不同的场景,不足十里的小镇全都笼罩在阴风雾霾中,哪有什么美女宾客,阴森森黑压压一片。
若在往常,安伯尘遇见这样一个古怪的地方,少不得前往一探。可现如今被亡命天下,百日之期未满,安伯尘可不想节外生枝。
刚想调转马头,安伯尘左目所及,忽然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太清镇另一头,身着幽黑夜行衣的少年也踟躇徘徊在镇边。他的个头约莫比安伯尘高出两三寸,身形高瘦,黑发垂肩,年纪轻轻便已染上灰白,脸上写满疲惫,最令安伯尘吃惊的,是他那双泛白的眸子。
“第一王风?他怎么还在大匡”
安伯尘心中奇怪,那年第一王风以秘术交换王司徒的秘密后,便带着月青青前往中都取船,三年过去,他们二人应当早已离开大匡,远走高飞才对。
若非第一王风“倾囊相授”,安伯尘也无法习得秘术,对于从桃源逃出的那对少年夫妇,安伯尘还是心存感激。
想了想,安伯尘一踢马腹,带着昏昏欲睡的上官婉儿向小镇行去。
刚入镇中,安伯尘就见道左立着块石碑。
“太清镇?”
安伯尘低声念叨着,石碑上刻着镇名,下面还有一段碑文,也不知是年代太过久远,还是日夜被风沙吹蚀,总之已辨不清碑上文字,无法念出。
在琉国当了三年郎将,安伯尘对于关东并不算陌生,匪盗聚集好似漠北的马贼,居无定所,所到之处烧杀抢掠。这个小镇看起来年代久远,身处关东,却是个不夜之地,繁华如锦,仿佛瀚海沙漠中的绿洲,着实令人费解。
心中生出一丝不安,安伯尘边行边想,思索着自己为何会来到这样一个奇怪的小镇。
“走这么慢做什么?还不快找家客栈落脚。”
上官婉儿揉了揉眼,没精打采的说道,她刚抬起头,陡然一愣。
“驸马王,那是什么?”
“那个是青楼。”
看向不远处热闹非凡的阁楼,安伯尘答道。
太清镇边缘冷冷清清,可刚走入镇子,便见到人来人往的青楼。热闹和冷清相距如此之近,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分水岭,将喧哗和寂静分割在百丈之地,挨得很近,又相距甚远。
“青楼?”
上官婉儿一怔,皱眉思索起来,渐渐的,脸上浮起兴奋之色,倦容瞬间一扫而空。
“驸马王,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个地方?”
“正是传说中的男欢女爱之地。”
安伯尘点了点头,半开玩笑的说道,可惜他的冷笑话只有司马槿能听懂,看向上官婉儿,就见她一脸严肃的点头,眼中闪过精光,安伯尘面色微红,心道不妙。
“驸马王,这青楼之中想必有许多精壮的男人,不如我们就在这开始挑起?”
不出安伯尘意料,上官婉儿跃跃欲试的说道。
“要找男人也需去京城大府,这里穷乡僻壤,怎会有德才兼备、血统优异的男人。”
安伯尘来到太清镇只为了找第一王风,哪有闲情逸致流连青楼,当下劝阻道。
不想上官婉儿兴致上来,竟一把挣脱安伯尘的怀抱,跳下马,也不理会安伯尘的叫唤,快步向青楼走去。转眼后,一身武士服的女子便淹没在青楼宾客中,消失不见。
安伯尘气结,虽觉这女儿国的丞相大人着实麻烦,可毕竟是个初来乍到的女子,不忍心将她独自丢下,遂翻身下马,牵着野马王向青楼走去。
“公子来了,快快请进。”
眼尖的老鸨瞟到安伯尘,连忙撇下手头的宾客,挥舞着满是胭脂味的手绢,扭动腰肢向安伯尘走来。
“我来找人。”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