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鹤王怒极了,仰天鹤鸣,高亢凄厉。∮☆
傅楼眉头微蹙,发觉火云鹤王的鹤鸣不像是在抵抗魔音,倒像是在呼朋唤友。抬头极目远眺了一下,果然,远处天空出现黑压压一片。
火云鹤王恢复了王者威严,冷漠轻蔑地盯着傅楼,虽然你小子的琴声厉害,但要想骑在本大王头上是绝不可能的!因为你没机会了,无穷的火云鹤会耗死你小子!
轻蔑至极的眼神,一般人都受不了。
但傅楼心性坚定,丝毫不受影响,双手弹奏越来越快,快得只能看见一道道残影。如此专注,如此沉浸,宛若独处一室那般旁若无人,自在自得,心绪安定而且稳定。这个时候,魔音居然也无法侵蚀他。
这般的异常,定然是竭尽全力。
的确,大批火云鹤即将到来,生死一线,傅楼只能奋力拼搏了。
眼看火云鹤群越来越近,突然傅楼豁然抬头,锐利的目光紧紧地锁住火云鹤王的金瞳,随即两道耀眼的星芒从深邃的双眸深处涌上,星芒汇集在印堂的上阙穴中,同时绽放出灿烂无比的光辉,让人有一种错觉似乎来到了星空。
然后星芒射出,直击火云鹤王双瞳之间,瞬间没入其中。
“不!~”
火云鹤王痛嚎一声,用双翅捂住头,原地乱转。
“法眼星刃,果然不同凡响。”傅楼微微一笑,暗中松了一口气。
法眼星刃以精神力攻击为主,防不胜防。傅楼之前一直不敢使用这招神通,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大。当《泉水叮咚曲》进入新台阶后。精神力也瞬间恢复而且上了一个新台阶,这个时候法眼星刃当然就能施展。而且能施展两次。
一次是悄悄的,缓缓的,以至于偷偷的,袭击了火云鹤王的夫人乖妞。虽然最终并没有瞒住火云鹤王,但赢得了宝贵的时间来恢复精神力。
对于火云鹤王,傅楼采用的是猛烈的突然攻击,而且是竭尽全力。
之所以采取不同的攻击方法,是因为雌火云鹤王的修为较低且戒备心不强,可以采取润物细无声般的方式。轻松地控制其心神。而火云鹤王则防备森严,且修为远远高于自己,无法偷袭,只能也必须找到一闪而逝的时机,时机稍纵即失,所以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法攻其不备。
甚好,两种方法最终都奏效了。雌火云鹤王的灵魂中已经不知不觉中被打下了一个烙印,只需再施展“控神术”,烙下更深层的“精神枷锁”就能够控制它。
而火云鹤王的灵魂则受了伤。伤虽然不大,但傅楼有了一个重要发现,即对方的精神力与自己相比其实相差不大,而且没有自己坚韧和纯正。要想击败它几乎不可能,但若仅仅是短暂地突破对方的精神防线倒不是什么难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虽然智珠在胸。傅楼依然不敢半分松懈,其实他也并不好受。法眼星刃让他的精神力淘空了,内心的空虚令他作呕。虚汗渗渗。
再者,定魂山的变数太多了,任何的变故都有可能导致功亏一篑。虽然初步控制了雌火云鹤王,但是若火云鹤王不顾夫人的死活,而且不顾一切地要杀自己的话,自己依然难以逃脱。其中的关键,就在于火云鹤王对夫人的在乎程度。
傅楼暗中调整气息,尽量用平淡无奇的话语,并用不可抗拒的冷酷语气:“贫道若死了,你夫人也活不了。不过,贫道慈悲,容你一盏茶的功夫考虑。”
给火云鹤王时间,也是给自己恢复的机会。
然而,火云鹤王并不理会傅楼的话,径直来到夫人身边推了几把,夫人的脑袋晃动晃动却酣睡不醒。连摇了几次,依然如此。火云鹤王恼怒地甩翅膀狠抽了她一下,还是不见其清醒。
哪有睡得这般沉的道理?
火云鹤王知道情况不妙了,想起了这个年青道士的警告,心中有一些顾忌,但是它并没有妥协。转头俯视傅楼,愤怒的目光喷着火:“我是这里的王,你是只小小的蝼蚁!”
一步。
两步。
三步……
火云鹤王迈着缓慢有力的步伐,逼近傅楼。
傅楼面色平静,也不多话,心意一动,叱声:“醒!”
“啊!”雌火云鹤王当即睁开双目,大叫一声。
火云鹤王一听,猛然掉头而去,伸出温暖的大翅膀搂过去。然而,母火云鹤王推开它的翅膀,一步一步地走向傅楼,神情有些呆痴,有些痛苦。
火云鹤王一愣,一急。
然后,它怒斥傅楼:“你小子作死!快放开我夫人!”
傅楼清朗的脸庞神色肃然:“道法自然,天道自然,不会随意地干涉万物生灵。贫道虽不才,却也是学道之人,当然也不会轻易主宰任何生灵,一切随缘就好。再者,你若不起杀心,贫道又怎会制住你夫人?你种的因,果也该你受。”
“你!……”火云鹤王气结。
“臣服贫道,否则贫道只需一个念头,你夫人将把你当作是生死仇人,甚至只需一个念头,就会魂飞魄散。”傅楼平静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其实心中也是七下八下的,赌就赌火云鹤王倒底有多在意它的夫人。
“小子!听着!本大王是这里的王,绝不会对任何人妥协!更不可能屈服于任何人!更何况是你……这个区区小辈!蝼蚁!”火云鹤王一听,停止脚步,神情扭曲挣扎,挥翅大声对傅楼吼叫。
普通火云鹤都不敢过来,远远地惊恐看着。
一向至高无上的王,这是怎么了?
“其实。贫道只是权宜之策而已。只要你送我们过河,贫道自会放了你夫人。从此咱们了无瓜葛,你做你的山大王。我走我的阳关大道。”傅楼的神色淡然从容,平静的让人信服,这也是善仪的表现。
火云鹤王一听这话,神色轻松了一些,但对傅楼的话半信半疑,关键是内心始终没有放弃吃傅楼的念头,岂会因为傅楼一句话就此作罢?
火云鹤王满眼的讥讽:“你看看你的同类,都跑了!而你呢,居然还想着他们。啧啧。不知你是愚痴,还是真的是菩萨心肠。”
傅楼转头看了看,神色淡然地笑了笑,随意地拨了几个音符,空灵幽远。
“……”火云鹤王气恼,“你小子修哪门子道?”
傅楼神色淡定如翠松,眉宇宽广,深邃的眼眸藏着无穷的智慧:“贫道修的是我心我身。前贤说得好‘各修各的道,自己的道自己受’。当然若是贫道的道能有助于同道之人。贫道会高兴又乐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行善也属于贫道的道,而除恶却是万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世间真正万恶不赦的人极少,大多是因一时贪念引起恶念而已,能劝导的还是劝导。这是上善。”
火云鹤王讥笑:“好一个修心修身,好一个行善除恶。可惜本大王不懂如何修心。本大王只知道吃,管它是善还是恶。对修炼有用就吃。”
稍顿,它邪恶的一笑:“比如你就是最好的食物。你身上有一种独有的淡雅香味,似竹香,又似荷香……啧啧,很好闻,本大王从而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香气。嘿嘿……本大王有一种预感,若是吃了你,修为定能前进一大步。”
说着说着,火云鹤王口水直流,禁不住又走前一步。
贪吃,尤其是极度贪吃,肯定能蒙蔽心智,也能淹没一切道德和感情。到底是要夫人?还是要人肉?这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啊。
火云鹤王内心痛苦地挣扎,眼珠骨碌碌地转,一会看着傅楼,一会儿看着夫人,样子居然有些滑稽。
傅楼一看,发现火云鹤王眼中的凶光越来越炽热,不由地蹙起眉头。人类与妖的区别就在于人类更多地用大脑思考问题,而妖怪的行为则大多来自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