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一百一十万两
有了杨方的资金支援,显得笃定了不少,又开始;白地很,谁包下这矿山,在方圆几百里之内,谁就能对整个钢铁业形成垄断,这其中的价值,便不再是一处铜铁矿脉所能估量的。
严寇显然没有想到事情出现了变化,在来之前,他已经打听了两个人的家底,得到了详尽的情报,因此竞价时尤其笃定,可是他万万想不到两个人竟联合到了一起,这个变化让他不由得神色变了变,咬牙道:“一千二百万。”
“一千二百一十万。”
“一千三百万。”
“一千三百一十万。”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双方都红了眼,严寇也渐渐紧张起来,连嗓音也开始变得嘶哑:“一千五百万。”
“一千五百万,赵员外,你还跟吗?”严寇又重复了一句,金陵机械商会共有商人七十余名,投资不同的机械产品,拥有工厂一百多座,一千五百万两银子虽然是巨额数字,但是真要筹措并非拿不出来。
赵华终于退缩了,这个矿的保守利润也是一千五百万,而严寇竟开出了一千五百万的天价,简直就是疯狂透顶。
沉默了片刻,朱骏见无人再竞价,他心里也是暗暗吃惊,一个矿卖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就是朝廷每年的税收一年也才七千万两而已,只是江南刚刚光复,因此弄出了免税三年的规定,就算江南税赋开征,最多也是两三亿白银的税银,这个严寇到底是什么身份?真的只是代表机械商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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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南京城,朱骏刻意将严寇留了下来,在勤政殿上,朱骏紧盯着这个不起眼的商人,严寇诚惶诚恐的行了大礼,朱骏已忍不住开口了:“严爱卿,到了这里就不必隐瞒了,你到底是谁出的价?”
对于一个举手投足之间便能投入朝廷五分之一税收去买矿的商人,朱骏还是抱有一定警惕性的,他原本一直认为只有自己才是大明幕后最大的商人,几乎各行各业的大工厂都有自己的股份,可他的内库中绝对拿不出一千五百万两银子,除非把所有的股权全部卖了才能勉强凑足,更重要的是,此人以一千五百万两银子买一块三十年才能产生一千五百万银子的矿山,总不成是赔钱挣吆喝吧,可是这人又是什么居心呢?
严寇先是一愕,随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又是行礼道:“皇上,小人确实代表的是机械商会的,决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朱骏的声音严厉起来,他笑的时候居多,平时也总以和蔼的面孔见人,却并不代表他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上位者可以与群众打成一片,并不意味着有人可以拿他当傻子。
严寇显然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连忙道:“确实是机械商会的,此次机械商会总共七十名大小商贾一致举债,为的就是拿下这片矿山。”
“继续说下去。”
“江南的机械商会总共有三个,一个是浙江机械商行,一个是苏州商行,另外一个,便是小人代表的金陵商行,这做生意其实和打仗是一样的,谁占了先机,谁就能取胜,而取胜之后便是占领对方的市场,挤兑对手。”
“这一次衙门贴出承包原矿,严某便与商会中的同行们商议,期望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块原矿,就是亏损也在所不辞。
原矿就算三十年的利润是一千五百万两,金陵商行一分银子都赚不到,但是金陵机械商行却控制了金陵附近的原料,只要我们再投入一部分银子炼钢、炼铜,那么整个江南的钢铁材料十成就有七成以上就是我们金陵商行把持的,我们的钢材、熟铜可以用来制造机械,价格上也便宜的多。而苏州、浙江等地开发区的机械工厂却不同,他们只能高价去收购千百里之外的钢材,这样一来,同样生产一个机械,金陵机械厂只需要五钱银子的成本,而其他地方的成本却需要六钱银子,我们的货物可以以七钱的银子销售出去,而其他商会生产的货物若是也卖七钱,那么必然折本,至少卖八钱银子才能回本。皇上您想啊,同样一个货物,金陵出产的卖七钱,苏杭生产的价格却是八钱,换做是您,您会选购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