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何处?
没有光
只闻水声滴打
一滴,又一滴
涤生如同对着一口水缸,黑漆漆的水面依稀可见自己双眼的反光。那双眼中没有了方才的激越,没有了那些缭乱的人影,余下的又是何物?
是迷茫,抑或淡漠?
那装出的漠不关心,那刻意为之的嘲讽和刻薄。
涤生不由在这幽黑虚空之中纵声喝道:“这是在哪里?你们把萧,萧姑娘如何了?”
语声拂过水面,惊起圈圈波纹,又传过阵阵回音,仿佛涤生只在自语自答一般。
他便在这虚空之内行走,想要找到出口。他的身影在水面消失在右端,又从左端出现,如此循环往复,永无出期。走了许久之后,涤生明白自己休想如此轻易脱出这重困制,便只盘腿坐下。那道水影横亘在他面前,仿似空中一面晶墙。
逐渐那水影之中除了闭目静坐的涤生以外,又在上方的一角现出萧秋明的影子。她被两道羽帛缚住悬在空中,亦是瞑目不醒,只是面上异常平静,只如安然睡着。
“你休要担心,我等并未打算取她生血。”空中传来啖星帝的声音。
涤生闻声立刻睁眼,却未看到水影之上萧秋明的身影却在一道皱褶中隐去。他四顾并未见到啖星帝,站起道:“尔等究竟是何人?为何定要找到武尊?”
啖星帝叹道:“你可知人间武尊的来历?”
涤生愕然道:“不是九州二十五年一度武尊大会,力压群伦者的称号吗?”
啖星帝道:“那是否又有人想过,为何每一届武尊大会胜者皆为一国之尊,且该国之后总能成为诸国盟主呢?”
涤生将听闻过的九州历史略为回顾一番,萧原之前是赤水国君英熙王林雷,林雷之前又为蓝陵国国君,萧原之父萧季刚。如此思来,九州诸国每一次结盟几乎都在武尊大会之后,而盟主也恰为当期武尊。若说巧合,又为何一直如此?但偏又无人质疑,似乎从上古开始就已经习惯了如此规律。
啖星帝道:“每一任武尊虽都身负异禀,勇绝人间。但九州之内,奇人异士何其之多,缘何总出身皇室。这实则都是自古传承而来,武尊身中有一命楔,二十年一流转。此命楔不但能赋予该期武尊以绝世异能,且亦为诸国牛耳,令九州有主,万姓廿载休养,方来应那百年四劫。”
涤生道:“如此说来,武尊竟是自上古以来就有人传承下来的吗?”
啖星帝道:“不错。且创造武尊命楔之人,正是我那四弟真武子。”
涤生惊道:“照这般说,尔等岂非……”
啖星帝叹道:“正是,我四人正是三万年前,九州仍是一片汪洋大泽时洪荒部落的首领。上古之时,九州之上唯有这一支人类部落繁衍生存。因感我等宗祖将部落群氓带出荒洲,躲过百万年难遇的洪水和海底火山喷发潮,便将我家族尊为部落之长,世代都由我家族沿袭,族中兄弟手足共为部落至尊。数万年间,部落人数多不过数千,因而这一传承一直平稳不变。然到了我四人这一朝,部落已有十数万人众,且栖息幅员也比过去扩大了百倍有余。人若一多,其心岂能谐?我四弟生来性傲,加之身边有奸人怂恿,逐渐不满这同尊共治的传承,意欲独尊一方。加上与我大哥之间另有误会,便开启了战端。我四弟之力,非我三人能及,最后我三人合力将之击入血河深渊,将他生魂永世禁制在幽冥之中,但我等也被他临死一击而同丧性命。我四弟寂灭之前发下血誓,我三人永被囚于这禁域之中,不得重归生死轮回。而我四弟灵珠所化命楔将借他人肉身转生,百年四劫,令九州永不得安宁。除非我四弟复归,我等不得脱困。然则直接聚魂复归,不将那命楔化合,我四弟便会变成永无心神的战鬼,休说我等,便是九州诸国恐怕也要毁于他之手。你既从沙海走出,应当能看到他昔年部下亡灵是如何万年不忘与我等作战的。”
涤生想到那沙漠中永不知疲倦,存在只为了厮杀的亡灵武士,若此类蔓延向人间,将是九州何等之浩劫。当下皱眉向啖星帝道:“这数万年间,难道就没有武尊传承者走近你这禁域吗?”
啖星帝叹道:“因我四弟设下的百年四劫,人间武尊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