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心思呢?
“拜拜。”王仲明很感歉意。不过他不是孙悟空,不会分身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重新返回客厅,客厅里的战场已经摆好,茶几上是新榧木二寸桌上盘。两旁分放栗木棋笥,棋笥内为两面鼓日式蛤綦石。廖炳坤已在茶几一旁端坐,廖志伟和他的女儿则分坐两旁,三个人正在棋盘上摆着种种变化,看意思,是廖井丹在临敌授课,想教乃父几招以战强敌。
“打完电话了?”廖炳坤见王仲明回来,笑着问道。
“嗯,打完了。”看到这个阵势,王仲明心里已经明白,廖炳坤这是想和自已下一盘,想起来之前廖井丹已经说过,这一关是肯定要过,只是,这棋一下上,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自已就算能在十几分钟内能把棋局结束,但万一廖炳坤是个长考派,光自已快有什么用?也不知金钰莹会不会真的等下去,早知这样,自已就应该告诉她今晚不必等了。
“哎,怎么那个表情,有事儿还是有约?是有人催着你回去吗?”廖井丹不知道是心细还是过敏,发现王仲明回来之后神情似乎有点儿焦虑便问道。
“呃,没什么,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和为京城棋社拉到赞助相比,赶回去喝排骨汤自然就成了小事儿,王仲明笑笑答道,表示没有问题。
“还回去干嘛,这里离市区那么远,赶回去也都后半夜了。小王,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你今晚就住在这儿了,我已经叫艳红去收拾客房了,难得有你这样的高手来,今晚我可是要下个痛快哟。明天一早,我让井丹送你去上班,什么也不会耽误的。”廖炳坤笑道。
想的还真周道,连明天上班的事儿都给考虑到了,这下,连想早点儿走的理由都没了。
“,那好吧。”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廖炳坤棋瘾很大,看来先不让他过足棋瘾,京城棋社联赛的事儿也就没机会提了。
于是,既来之,则安之,王仲明索性不再去想其他,在廖炳坤对面的空坐坐下。
“嗯,女儿,你说让几个子合适呢?”廖炳坤有自知知明,对方可是连职业棋手都赢过好几个的顶尖高手,他虽是长辈,但那是棋盘以外的关系,在棋盘上,他可不敢摆什么老字辈的架子。
“嗯先摆六个子。不行再加。”廖井丹眼珠转了转。想了想后答道——她和老爸下棋一向是让四个子,互有胜负,王仲明实力远胜自已,估计让自已两个子问题不大,换算下来,其让自已老爸六个子赢面还是很大的。
“六个子?,呵,你老爸我真的就这么不中用吗?”廖炳坤闻言笑道,想自已下了几十年的棋,还要被人让六个子。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老爸,不是我党无能,是共军太狡猾,您别看他现在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样子,等一下起棋来,那是又阴又损,凶狠霸道,要多坏就有多坏,叫他让您六个子是为了您的面子,要是不听,非要往少里让,输惨了可别怨我没提醒过您。”廖井丹斜眼瞄着王仲明,表情夸张地提醒道。
我的棋风在别人眼里就是那样的感觉吗?
听了廖井丹的描述。王仲明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算是损他还是夸他呢?
“呃,是这样的吗?”廖炳坤将信将疑,目光望向王仲明问道。
“您问我,我觉得我应该还没有她说的那么坏吧。”王仲明苦笑答道——如果总能要棋上找到他人的弱点并加以利用取得胜利是‘坏’的话,那他的确应该算是很坏的一个人,问题是,廖井丹所说的‘坏’是这种意思吗?
“呵呵,这就麻烦了,一个说很坏。一个说没那么坏,那到底我该听谁的呢?”廖炳坤搔搔短发,装做苦恼的样子自言自语道。
“二叔,这又什么好伤脑筋的呢,你干脆就先和小王下一局让五子棋。实在顶不住,那再让六子不就行了。”一旁等着观战的廖志伟插言说道。
“嗯。这倒不失为一种选择,只是小王愿不愿意呢?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眼高手低,太过自以为事了?”点了点头,觉得侄子说的不错,廖炳坤向王仲明笑着问道。
“噢,客随主便,伯父觉得摆几个子就摆几个子好了,对我而言,子摆的越少,棋也就越好下一些,当然是欢迎之至。”王仲明答道——终究和廖炳坤没有下去,不知其真正棋力怎样,至于廖井丹的转述,谁能保证那就不是在忽悠自已?虽然没什么必要,但这种事儿廖井丹不见得就干不出来,不然怎么会有大老远叫自已亲自把体验报告交到其手中的事情发生?
“噫,老爸,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自已女儿的话都不信,等会儿被杀惨了可别找人诉苦!”廖井丹却也不气,做了个鬼脸儿,喜滋滋地伸手整清棋盘,顺便帮老爸在棋盘上布下五颗棋子。
棋子既已布好,接下来免不得就是一场大战,王仲明没有马上落子,敛气凝神,先平静心绪,调整状态。
王仲明这一调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马上就不一样了,真如老僧入定一般,单是那份沉重,就压得旁人连呼吸也变得紧张起来。
诧异地望了王仲明数秒,廖炳坤把头转向女儿,轻轻地点了下头——高手就是高手,还没出手,单是这份气势压力就能让心理素质差的人慌了手脚。
廖井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心想,自已看中的人能差吗?
凝神片刻后,王仲明已将气息调匀,轻轻拈起一枚白子落于棋盘之上,动作漂亮之极,棋子落在盘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落子处却是二间高挂。
知道对方是高手中的高手,自已又是逞强,非要下让五子棋,廖炳坤自是加了百倍的小心,先守角,再占边,步步稳固坚实,心说,我先把四角守住,中间天元又有黑子接应,即使让白棋筑成外势也没有关系。
这样的想法自然是没错,不过,在力量相差悬殊的对手面前,想要实现又谈何容易?只几个回合的交换,廖炳坤的战法便被王仲明洞视,突然改变行棋路线,白子净往二路,三路投去,硬抢实空,黑棋若是应的正确,暂时无便宜可占便先放在那里不动,另外打入,再生头绪,若是应的稍稍有些问题,便马上穷追猛打,不给对方以喘息的机会,五十几招后,棋盘上黑子白子已是交织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头绪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廖炳坤是连连摇头,他本以为自已就算顶不住对方的五子局,至少也得等到一百五六十手后才会显露败迹,谁想五十几手刚过,自已就已经是捉襟见肘,四面楚歌,心中骇然,天下竟有如此高手,这棋下的也太好了吧?扭头看自已的女儿,却是抿着嘴偷笑,见自已望来,还不忘还个鬼脸,显然是在气自已不听她的劝告,非要逞能。
罢了,女生向外,这才没怎么着呢,就象着外人一齐对付自已的老爸——廖炳坤心中暗叹,一分神,一条十余子的大龙被王仲明硬生生断下,棋筋被吃,攻守之势立转,廖炳坤只有投子认负,苦笑摇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