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王府。
比起厉王府更显奢华,寒凉月色中,亭台楼榭在斑驳的树影下,又笼罩上了一层肃杀。
“厉王妃!冒犯了!”
穆风一席黑衣,他眼神闪了闪,解释,“我家殿下今日有事处理,想到诊病,属下便只好将您给扛过来。”
今日是宁洛渊说好的三日治病之期。
凌婉烟差点忘了。
突然想笑。
那狗男人的层层侍卫,丈丈高墙,拦不住一个穆风?
就这样把她薅走了?
她再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还裹了被??
得亏她防那狗男人,睡觉时并没有褪衣裳。
秋月阁前,烛光摇曳,窗棂上倒影出宁洛渊轻靠在书案前的高大身形,他玉冠高束的乌发垂下,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清晰,手捧玉简,似乎在看书。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道纤弱身影,看手上动作,是在为他按揉。
她和穆风到门外的时候,宁洛渊身形微动。
“穆风,还不睡?”
“嘶,这个……”
穆风支支吾吾,“殿下,那什么,我走了!”
他说完就溜,还不忘把门一把撑开,顺手将凌婉烟推了进去。
猝不及防。
等凌婉烟站好步子。
她的迷糊视线就对上宁洛渊不解的目光。
见他敲了敲额,“自作主张!”
话里面没有责怪,他今夜确实是头疼。
凌婉烟倒是有些犯懵,不由问道,“皇叔,那还治不?”
宁洛渊没动,他的情绪似乎不高,托着个脑袋忖着眉心,又是懒散的目光将凌婉烟上下打量了遍,眼神掠过她不堪一握的腰际,最终定格在她略显消瘦的脸上。
“小疯子,三日没见,憔悴了不少?”
能不憔悴吗?
那狗男人是真的断了她的果腹饭菜,泛酸的清粥白菜来吊着她的命,早已是暗藏杀心。
凌婉烟叹了声,不愿多说,见他没赶她走的意思,开口道,“还是治病吧。”
宁洛渊便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挑眉,“又惹恼景侄儿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忽然,他唤身后婢女去备下酒菜,真是难见的,难得的感动。
凌婉烟刚想道谢,却见宁洛渊深邃眼底里透露出嫌弃的意味。
“有人手艺不精,本王担心她饿着肚子,给本王扎错了穴位……”
“嘁……”
凌婉烟翻了个白眼。
看在酒菜份上,她不与他计较。
她意外的是,这位按揉的婢女,竟然年纪已过半百。
“婢女走了,你过来。”
宁洛渊勾了勾手指,凌婉烟倒没理由拒绝。
她站在他身后,眼神自然就落在了他看的书卷上,是先帝起居注。
“昭和二百四十七年,三月十七,夜,留宿紫宸殿……”
想到那日他在紫宸殿外杀侍卫的模样,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里面有秘密的。
凌婉烟轻轻抬起了下颚,目光落去了别处。
是有怕被灭口的自我觉悟。
只是宁洛渊并不避讳,他垂眸翻动册子,眼神专注又带了丝疏懒。
直到酒菜上桌,他才弹了弹指尖示意,凌婉烟可不会跟他客气。
迈过珠帘纱幔,阁间里便是金丝楠木大桌,桌旁几个婢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