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远程到来,也该是兵困马乏之际,为何不安营扎寨暂作休整,这就要……攻城了?”
他这惊疑谁也回答不出,好在呼炎也只是愣怔这片刻,随即倏然起身,惶急披上盔甲、系上披风,龙行虎步匆匆出门,一面急声吩咐道:“快!快唤诸位将军起来,到城门上去见我!”
这朝廷大军来得如此之快,大大出乎炎军意料,待得呼炎还未踏上城墙,已听得城外喊杀震天,城墙上箭矢咻咻破空而去,竟已打了起来!
“怎么回事!”
呼炎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城墙,兀自一拳砸开那开弓欲射的一位军士,便自怒喝道:“是谁?是谁下令开弓的?妄自下令,我要治他的罪!”
“大王!”
那奉命守城的是朴将军,见他到来赶忙单膝跪下,抱拳急切道:“大王有所不知!这朝廷大军才围住城,紧急造出八十登城梯,便已开始攻城了!臣逼不得已,这才下令开弓退敌,还请大王责罚!”
“这便攻城了?”
听得此言,呼炎哪里还会责罚朴将军,兀自惊得瞠目结舌。他倏然探头朝城下望去,便见漫山遍野的金甲悍兵,各自身披重甲抵御流矢,挥舞兵刃喊杀冲来,这浩大声势实在震撼人心。
他看得心神所夺,一晃神便自觉着劲风扑面,对面有强人开弓怒射。箭矢来势如若迅雷,直指他的面门,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还未待他惊容退却,那一箭已然近在眼前!
“呯!”
一声巨响,却是孤狼出手,稳稳横刀拦在呼炎面前,将那强劲一箭猛力崩飞,这才救了呼炎一命。
呼炎兀自惊魂未定,便听得城下传来清朗大笑,有人高喊声压过数十万军士的喊杀,数十万兵刃的铮鸣,清晰传到城墙之上。
“呼炎狗贼!此番算你好命,下次切勿露出狗头来,否则朕定会一箭取了你这条狗命!哈哈……”
普天之下敢自称为朕的,却是毋庸置疑,这朗笑之人定是那大冥小皇帝朱言钧了。
呼炎定睛望去,只见那千军万马之中,一骑洁白雄峻、身披金色链甲的骏马自是尤为醒目。在这骏马背上,有一员金甲、金盔镶着五爪金龙的小将,手中金刀遥指着他,那神采飞扬的模样,自该便是朱言钧。
听得这话,呼炎自是恼羞成怒,暴吼道:“来人!来人!给我射死那皇帝小儿!只需射死他,我便赏金千两!不!将我刺天弓拿来,我要亲自会会这狗皇帝!亲自结果他的性命!”
一言布下重赏,便令周遭将士无不振奋非常,人人盯准了那朱言钧所在,纷纷举弓满射,期望着一举建功立业。
但得朱言钧所在尚有五百丈远,若非熬炼过肉身的,开满弓顺着城上向下射,也不过二百丈远,即便锻体有成之士,满弓也就三、四百丈。
是以此番众人怒射,那箭矢在朱言钧面前便纷纷如雨落,够得到他的不过寥寥数箭,也因太远而力道渐弱,被朱言钧身侧近卫轻易拦下,自是逗得朱言钧笑的越发得意畅快了。
倒是城墙上,听得呼炎怫然大怒,其余人等自是不敢耽搁,有四位亲兵马不停蹄奔进县衙,拿头呈尾驮来了那刺天弓。
足有一百八十斤的妖豹脊骨所制的刺天弓,需要四位炼体亲兵共同呈来,这呼炎却是轻而易举拿到手中,但见双臂筋肉虬扎鼓胀,这大弓已然拉开如满月,准头瞄着那朱言钧胸膛,脱手便反送一箭过去!
这一箭比起朱言钧方才那一箭,声势又要刚猛数筹,迅疾亦是更甚。只因朱言钧而今只开了奇经八脉,窍穴只开二百余窍,而呼炎锻体正值鼎盛,浑身窍脉尽通,磅礴近千斤力道在体内畅通无阻,这一箭自是非同凡响。
但得朱言钧却是屹然不动,自有强横近卫骤然暴喝一声,那长枪一抖舞了个枪花,亦将这强劲一箭轻易拦下,令呼炎气得浑身颤抖,握紧拳头拂袖而去,心头哀愤又生悲凉,“枉我积蓄十余年,与这大冥数百年的底蕴却还有这般差距,如此强横堪比我的高手,在那朝廷军中只是小小近卫,我麾下却寥寥可数!真个……真个气煞我也!”
而朱言钧此时,复杂神色一闪而逝,心里叹道:“昔年朕虽未曾见得师父宝刀模样,但也感受过那充盈灵气,世间罕见!方才出手救下呼炎狗贼的那近卫,手头拿的……应是师父的刀!看来师父……怕是真的已经去了……也罢!如今朕御驾亲征,便让朕替师父手刃狗贼呼炎,替师父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