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那般投降,最起码他要力争一个更大的职位。于是佟廷辉笑着说道:“周军能够迫降宁州,却不能威逼我益津关。他们的水师固然强悍,可是上岸的水兵也不过是一群轻步兵而已。我益津关城防工事坚固,士兵们守土有责,岂会轻易投降?如果王兄只是来我这里做客,那我佟廷辉自然举双手欢迎;可要是王兄想来做说客,你自己可得掂量一番,毕竟萧大人对我不薄!”
王洪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外面佟廷辉的亲兵大声喊道:“见过耶律大人!”
紧接着就有一人大踏步走了进来,很不客气地盯了王洪一眼。佟廷辉皱了下眉头,还是对王洪说道:“王大人,这位是萧思温大人派来的副将耶律斯沃;耶律将军,这位是宁州刺史王洪王大人。”
王洪立即说道:“幸会幸会!”一边说着,一边作揖行礼。
耶律斯沃却完全没有回礼的意思,他冷笑着说道:“我听说宁州已经沦陷,宁州刺史王洪更是变节投敌。敢问王洪大人,你不去拍周军的马屁,却突然来到我们益津关,你想要做什么?”
佟廷辉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耶律斯沃虽然只带了一营兵马入城,却并不安稳,经常偷偷拉拢一下益津关的底层军官。自己今天刚刚与王洪会面,就有人向他通风报信,这让习惯于掌控益津关全局的佟廷辉不由得产生了警惕,也有一丝不安与愤怒。而且耶律斯沃虽说是当面质问王洪,听他话里的意思,却是在怀疑自己,实在是嚣张跋扈!
王洪也看出了佟廷辉的不悦,他将习惯性弯下的腰伸得笔直,甚至头都有些个后仰的样子,笑着对佟廷辉问道:“这就是佟大人铁桶一样的益津关,我怎么看着这耶律斯沃更像是主人呢!”
佟廷辉还没有说话,耶律斯沃却冷笑着说道:“佟大人身为我大辽的守将,自然不会与你这样的叛逆说话,至于这益津关,我身为萧大人派来的副将,自然能当半边天!王洪王大人,你还是别关心这些事情,好好考虑下你的下场吧!是被斩首示众,还是被绞死,就全看我耶律斯沃的心情!”
佟廷辉皱了下眉头,沉声说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这益津关乃是我的地盘,我有权力全权做主。耶律将军,你有功夫在这里闲逛,还是却北门那边催催信使吧!”
耶律斯沃冷哼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要忘了,你是我大辽的守将,不要勾结敌人!我大辽披甲之士数十万,你可得给我想清楚!”
他留下了一句威胁的话,大踏步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向佟廷辉行礼!
王洪笑着说道:“佟将军,看来这耶律斯沃并不好打交道,现在他没兵没权尚且敢如此与你会面,等到辽军到来之际,你难道还能保住这益津关守将的位置?这益津关本是咱们中原汉人的地盘,你我又都是中原汉人,从前咱们被形势所逼,不得已投向了辽国。可现在周军大举北伐,咱们终于也有了选择的权力,终于有机会回乡祭祖,这可是难得的好事!你何必这般迟疑,何苦要受那辽贼的闷气?!”
话说到这里,佟廷辉也有些个心动,王洪趁热打铁,对他说道:“现在大军北伐,正缺少你这样通晓军事的人才。我王洪就这么点本事,尚能够得到皇帝的嘉赏,得到水路都部署董遵诲将军的重用。如果您弃暗投明,选择我大周,那日后的成就,定然远超于我!现在幽燕将平,各地州郡都缺少主官官员,咱们的机会甚大,就看能不能把握住了!”
佟廷辉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正要答应王洪的劝降。这时突然有名亲兵急匆匆跑了进来,顾不得行礼就对佟廷辉急声说道:“将军大事不好,耶律斯沃率领本部五百人马强占了北门城楼,说是信不过将军的操守,要防患于未然呢!”
佟廷辉猛地站了起来,怒声说道:“这个耶律斯沃,实在是岂有此理!王大人在此稍后,等我将他擒下,再与王大人一道,前去拜访董将军。”
王洪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对佟廷辉笑着说道:“将军不必着急,这耶律斯沃既然找死,我大周就会让他如意!现在已是巳时,将军,你听!”
益津关下董军舰队,所有的投石车已经调整好射击诸元,目标正定在益津关北门城楼上!砲兵指挥使大声喊道:“预备……放!”
此后益津关立即易帜降周,他们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修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