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阿宴也搓着手哈着气走了进来。
“得亏阿宴是个懂事的,知道宸妃娘娘出去了,连忙就叫了轿子去追。”海棠说道。
“是呀是呀,”阿紫清脆的声音响起,“还贴心的铺上了陛下给的玄狐毛毯呢。”
宝珠转过身去,看着鼻尖红红的阿宴。阿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多谢你,阿宴。”宝珠笑着说。
宝珠缓缓地走到窗前,刚刚还小了雪又大了几分。宫人们已忙着披红挂彩了,就为了过个热闹的年。
“本宫听成妃说,陛下和太后每年都给各宫的妃嫔发压岁钱,等到除夕一过,我也给你们发,可好?”宝珠脑中突然浮现这个想法,转身和众人说道。
“好哇!”月奴最先反应过来,“还是我们宸妃娘娘最好了。”
其余人脸上也是难掩的喜悦,都期盼着那一日的到来。
睡前月奴趴在宝珠的床前,静静的陪着宝珠睡着。
月奴见四下无人,小声地问道:“姑娘,现在你的胎坐稳了,还快五个月了。皇后并没有什么行动,是不是我们之前多虑了啊?”
宝珠侧躺着,微微的烛光照着她亮晶晶的眼眸,可宝珠的眉头微皱,看着有些担忧。
“可我始终觉得,皇后不会让我如此平安的生下孩子,月奴我们还是要处处小心才是。”宝珠慎重地说道。
月奴坚定地点点头,替宝珠盖好了被子。
除夕夜。
宫中这一日,到处都是红彤彤的喜庆。连往日有些黑的长街,也悬满了燃烛的灯笼。
宝珠也被这样喜气洋洋的气氛所浸染,提前一些前往了宴会。
今日宝珠穿着绛紫色的宫装,不张扬却又显得华贵。头上简单的挽着元宝髻,除了点缀一些绒花,就只插了一只金步摇。
宝珠还未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热闹非凡,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
可宝珠刚进去,那群人却如同鸟兽哄散般的迅速进噤了声。宝珠刚挂起客气的笑有些凝固在脸上,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
而身后的月奴和海棠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为何。
但宝珠看着那贞才人和柳贵人一流,并不是很想过去搭话。还是礼貌的福了福身,其余人也回了礼,就自行去了座位上。
“宸妃娘娘,她们真是故意的给我们脸色看吗?”月奴附耳说道。
宝珠无奈的笑笑摇着头,“不管他人怎样,我们做好自己就是了。”
月奴闻言退下,眼神冷冷地看着还在窃窃私语的柳贵人等人。
宝珠没有那个闲心去理会她们又抽什么风,因宝珠也清楚的知道就算她们在人前是一党,但面和心不合罢了。
柳贵人和贞才人原本是皇后的得力助手,宝珠一来不仅分走的是陛下的宠爱,还有皇后的青睐。
她们二人早就恨得牙痒痒,可又拿宝珠没有办法。平日里顶多只敢挖苦几句,说些酸话。
宝珠也全当风里的尘沙,过了就是过了。
人渐渐多了起来,启钧策一贯最是孝顺。搀扶着太后,身边紧跟着皇后走了进来。
太后这些年养得极好,笑起来都跟弥勒佛一样了。可太后始终对宝珠不太喜欢,就连知道了宝珠有孕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最后照例赏赐了一些东西,客套的嘱咐了几句再无其他。也好,宝珠也并不想去承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膝下。
待到启钧策也落座了,才终于大手一挥,嘱咐开席。珍馐美酒鱼贯而入,宝珠早就饥肠辘辘得不行。
月奴忙着给宝珠布菜,过了最难受的害口呕吐期,宝珠倒是能敞开了吃。
众人面前的舞台上,跳的舞是什么没人在意。待到众人都吃了一些东西后,皇后率先端起酒杯。
“这第一杯酒,臣妾斗胆先敬陛下,愿陛下龙体康健,愿四海升平,也愿家宅安宁,万事顺遂。”皇后笑意盈盈的说着,望着启钧策的眼神温柔的爱意几乎就要溢出来。
“好!”原本就兴致不错的启钧策也正欲端起酒杯,却被太后冷冷的一声等等,打断了。
众人皆望向刚才还一脸笑意,现在面色如霜的太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后啊,你刚才说家宅安宁,可哀家怎么最近总是能听到许多的流言蜚语呢?”太后质问的语气响起,皇后脸色大变。
皇后立马放下杯子行礼,“儿臣约束后宫不力,还请母后恕罪!”
启钧策看着太后说道:“哦?还有这事,朕怎么不知道。是什么流言蜚语,从哪里传出来的,给朕严厉处置!”
“是···是···”皇后犹犹豫豫的说着,慌张的抬起头说道:“是未央宫。”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落到了宝珠的身上,宝珠的心中开始掀起一阵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