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思绪就越混乱,到得后来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木然的僵直状态。
阿九闻言心中更悲,莫问所受打击太大,思维已经混乱,倘若他神智清醒绝不会去试图救活一个魂魄已散的婴儿。
“莫慌,莫慌。”莫问将婴孩交给阿九,转而自周围快速踱步。
就在此时,东南山中传来了杏儿的哭喊,“老爷!”
莫问闻声回头,只见杏儿正站在道观西墙之外嚎啕大哭。
“你我分头行事,你想如何救治孩子,我去看看秦云。”莫问冲阿九说道,言罢转身踏地,由于心神不宁,气息不听调御,踏地之后不曾借力跃起,转而改为奔跑,跑过几步方才想起如何借力,两度借力之后来到道观之外踉跄进门。
秦云倒在大殿西侧靠近拱门的位置,浑身是血,一动不动,杏儿跑上前去坐地痛哭。
莫问快步上前,只见秦云双目圆睁,眼中已无神采,探手试脉亦无脉搏,试过脉搏莫问立刻催出灵气侵入秦云脉络,一试之下发现秦云经络完整,骨骼亦未曾受损,唯一泄气之处位于腹部,掀开遮挡着腹部的罗裙,只见秦云下腹有一道长长的豁口。
阿九抱着婴孩快步来到,“那恶妇打散了秦氏的魂魄,我为了留住孩子方才剖腹取子,未曾想那恶妇并不罢休,再度回返,执意取这孩子的性命。”
莫问闻言皱眉摇头,转而直身站起快速踱步,“我击破清羽山的屏障,取了红翎儿的魂魄,她是因为此事才来此行凶的。”
莫问言罢再度摇头,“不对,不对,一成因得一成果,一成承得一成负,我所行之事确实触其威严,却不足以令其如此恼怒,若是只是因为红翎儿,她不会如此小题大做。”
“这恶妇心胸狭窄,恶毒非常,不可以常理揣度,你先停下来,莫要乱走。”阿九将婴孩放于秦云身旁,上前阻止莫问踱步,莫问此时踱步异常快速,如同风车打转,这说明他体内灵气正在无序飞转,心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刚才好像让你做什么?”莫问停了下来闭目回忆。
“不要着急,慢慢想。”阿九扶着莫问缓慢踱步,似莫问这种情形,不能快行也不能静止,快行会令气息失控,若是站立不动,压力又无处宣泄,有失心疯癫的危险。
“你先前遣阴兵助我已然犯下过错,这次又擅离职守,不可,不可,你快回去,不要在阳间久留。”莫问焦急催促。
“我已然向阴司告过假了。”阿九柔声说道,莫问心细如发,脑海之中藏有太多的事情,若是换做平时他能够异常快速有条不紊的思考和安排,而此时他心神异常慌乱,思考问题已经分不出轻重缓急和先后顺序了。
“阿九,你可曾怪我纳妾?”莫问又问。
阿九闻言心中再悲,莫问此时的神智已经开始失常,不然他不会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问题,他问出这个问题说明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他想要纳妾延续血脉,又担心她会因此而心中不快。
阿九强忍悲痛扬手给了莫问一记耳光,莫问此时已经是天仙修为,元神较常人要强大许多也敏感许多,若是疯癫失常将永无清醒之日。
莫问挨打之后愣在了当场,但他并没有理解阿九打他的用意,而是在想阿九真的生气了。
阿九见状加重力道又是一掌,“秦氏和没出世的孩儿被那恶妇害死了,你要为他们报仇!”
这一掌终于令莫问清醒了几分,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秦云母子,悲怒冲心,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哀嚎。
阿九见状放下心来,这口郁结之气一出,莫问就不会有失心疯癫之虞了。
哀嚎过后,莫问跑到秦云身旁将其抱住,见到秦云已无神采的双眼,大悲之下再发哀嚎,秦云是个好女子,仁慧贤良,温柔和善,这些年一直安静的陪在他身边,一直想给他留下骨血,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身为丈夫的他都没能保护她周全。
再看那已无气息的婴孩,莫问再度陷入木然,这婴孩的眉目与他极为酷似,他不止一次的想象自己的孩儿是什么样子,而今他终于知道了,看的却是遗容。
心念至此,又是一声撕心哀嚎。
哀嚎过后,莫问又一次陷入了木然。漫长的沉默之后,莫问转头看向阿九,“阴司无有告假一说,你先回去,我设法救活他们母子。”
“魂魄已散,焉能救得?”阿九大为愕然。
“我要让天庭将他们母子复生。”莫问正色说道。
“休说他们不能,就是有重聚魂魄之法,他们也不会同意。”阿九摇头说道。
“不同意我就杀到他同意,彩衣道姑首当其冲,清羽门一个不留,还有召我上天的那些天官也难辞其咎,若不是他们,我也不会离开道观。我三昧真火已近大成,无人能够克制于我,天庭若是不将他们母子复生,我就将这些人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