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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善意(1/2)

作者:吴安平

    第一百七十五章善意

    (这章本来能早更的,只是感觉分开不好,就两章连起来了,共一万字)

    于右任没有听错,吴安平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让冯玉祥负责对外交涉,才是最合适的安排。当然,这首先还要征得冯玉祥的同意。

    其实,冯玉祥能发挥才能的位置很多,但在西北来说,其他却都有些不便安排。

    军事方面,冯玉祥做军训部长或陆军部长是没问题的,但关键在于,他的身份太高,只有安排到总司令部做副总司令,或是到最高委员会做军事委员,才算有些匹配。

    可是,目前解放军的总司令部和西北的最高委员会,都还只是空架子,吴安平既要趁停战之后的短暂时间,使用d-7引擎专心为西北打下腾飞的基础,便没有多少精力放在总司令部和最高委员会的运作上,如此冯玉祥便缺少压制,以他西北第二人的身份和遍布解放军的众多老部下,确实有那么点可能会生出一些乱子。这是吴安平极不想看到的情景。

    行政方面,西北第一个两年计划启动在即,这非但关系西北日后的发展,也关系到整个中国日后的发展。本来一切按部就班,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如这时突然多出一个极有威望的人,在旁边指手划脚,便极有可能耽搁时间,使西北无法达成预期的建设目标。影响所及,或将扰乱两年后一些重大计划的实施,这同样是吴安平不希望看到的。

    另外,冯玉祥当然不可能去陇东集团,他想必没有管理公司及工厂的兴趣。

    当然,如果冯玉祥真要隐退,潜心读书,他实际上是不大可能留在西北的。这里毕竟是他的伤心之地,以往的部属很多,触景伤情当然是一种心灵上的煎熬。但放之于外,吴安平同样有些不放心,凭冯玉祥的影响力,如在外受到一些蛊惑,刻意与西北为敌,那才是真正麻烦的事。

    可见,怎么安排都有顾虑。吴安平最希望见到的是,冯玉祥真能就此偃旗息鼓,最起码从西北淡出,但这根本不可能,冯玉祥这样的人要能安分守己,那太阳真要从西边出来了。想来想去,只有另辟蹊径才行,吴安平灵光一闪,便将脑筋动到了国民政府头上。

    北伐战争之前,中国军阀混战,南北打成一团,等到国民政府发动北伐,**军所向披靡,似乎已有国家统一平息战乱的趋势希望,但后来的历史发展清楚表明:大**只是推翻了北洋政府,中国的战祸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一直持续到新中国建立,才算基本结束。

    如果没有吴安平这个搅局者出现,按照正常的历史,北伐战争结束之后,不久便是中原大战,然后是连串的国民党的派系战争及剿共内战,继而日军大举侵华,九一八事变、七七事变、西安事变一条线下来,持续八年的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等二战结束日本投降,中国的国共内战却又打了三年。

    这二十多年,中国无一日无战火,无一寸土地不遭蹂躏,到共产党横扫国民党八百万大军,新中国建立之时,整个国家早已是满目疮痍。民众在战火烽烟中呻吟,根本找不到喘息的间隙,直接间接死于战争的,便有数千万之众,如果连灾荒导致的人口死亡也统计在内,这个数字更会骇人听闻,足足上亿。

    这些人手拉手起来,足以绕地球两圈还多。你能想象上亿具尸体环绕着地球,那会是怎样一副惨景吗?

    而一九二七年,也就是明年,正是关系到中国后二十年局势变化的一个关键年份。

    现在国民政府内部关于定都南昌还是武汉的争执,已经露出苗头,而随着**军进军江浙、上海,蒋介石为得到江浙财阀及买办阶级的银元支持,必然走向“清党”“反共”的一面。宁汉分流、清党分共、反共大屠杀、宁汉合流、宁汉分裂、宁粤对立、南昌起义、井冈山星火燎原等等,无数重大事件都在这年发生,对中国历史构成了重大影响。

    由于解放军的出现,吴安平敢肯定说,中原大战、抗日战争已不可能再发生。国内战争将只局限于国民党派系战争和国共内战,一九二七年便是开端。

    从吴安平内心来说,当然不愿看到中国出现种种内耗局面。如果他将目光对准国内,有解放军参与逐鹿,或许可能阻止这一切发生,但事实上他却打算韬光隐晦,再积攒一到两年实力,然后就率军北上与苏联争雄。一九二八年,苏联第一个五年计划就要实施,如果等其完成初步工业化,再想解决潜力无穷的北极熊,难度之大就非任何人所能想象了。

    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个日本问题。

    如果不是这时期苏联正好要完成农业国到工业国的转变,吴安平倒很想先解决日本,然后再与苏联争锋。解放军如果加入北伐,就绝不会与目标妥协,像国民政府历史上做的那样,先求名义上的统一,其他留到日后再说。直军、奉军、直鲁联军都不难解决,但如果不趁机将列强势力从北中国彻底清除,那吴安平及解放军,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

    支持奉系的列强便是日本,而日本在北中国的侵略利益也最多。可想而知,在解放军横扫北中国的过程中,必然要与日本发生激烈冲突。对此,吴安平根本毫无畏惧,但北中国尤其是东北,可以说是日本的生命线,既要驱逐其势力,又不愿与其死战不休,以致影响到进攻苏联的计划,可想而知,这同样不是轻易就能达成的。

    当然,解决苏联之后,解放军也会对日本动手,但这终究不是同时面对两个国家。日本的实力终究有限,苏联才真正潜力无穷,所以吴安平自然要在苏联的实力还未完全成长起来之前,将其击败乃至肢解。

    吴安平要全力准备这两件事,国民政府分裂、国共合作破裂及南方派系纷争,他根本无暇专注。作为熟知历史的人,如果将这些关系中国之未来的变化完全置之不理,也不是负责任的做法,所以即使不方便大动干戈,但他仍想由冯玉祥出面,凭其自身的巨大威望,和西北强大的经济和军事实力,从中巧妙周旋,尽量使这些变化少一些血腥,多一分理性。

    除一些不方便说的,其他吴安平都假托“预测”之名,在冯玉祥、于右任面前说得很明白,但是他是没办法说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测”的,虽然看过一些后世的分析资料,但他从没有深入做过了解,所以话虽然说得坚决,但一遇到两人反问,就有些答不上话。

    不过,冯玉祥、于右任都极熟悉政治和政局,只有吴安平起一个头,他们自己就能推论出,那些“预测”的事有多大可能发生。

    尤其是于右任,他既是国民党元老,又是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还曾亲自协助孙中山改组国民党,对于国民党及国民政府内部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虽然觉得吴安平的“预测”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但只要照吴安平所说梳理一下脉络,便不能不悚然而惊,因为这些“预测”之事,发生的可能性竟然极大。

    于右任朝冯玉祥打个眼色,冯玉祥会意,对吴安平道:“吴总司令还是先回吧,回头我再给你答复。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和于老商议,就不送你了。”吴安平知道两人必然有很多话说,遂告辞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恭候佳音。”说罢,朝于右任也点点头,便推开门独自走了。

    吴安平并不担心冯玉祥不答应,因为只有在西北的支持下,他才能重回政局的中心位置。不甘寂寞的冯玉祥,即便一时想不开想不通,在碰过几次壁之后,应该就会清楚这一事实的。他其实为难的是,该如何对共产党施加影响,使其完全摆脱苏联控制,尽快成长为一支独立的中国政治力量。

    毫无疑问,在现在来说,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后世的中国共产党虽然有着几乎不可复制的辉煌,但正像人有出生及成长的过程一样,在民国大**时期,刚成立不过几年的中共,还正处于它的幼年,也有牙牙学语的过程,也离不开家长的喂养、搀扶以及老师的知识传授。在这一时期,苏共创立的共产国际,就是中共的保姆、家长和老师。

    共产国际即第三国际,又名世界共产党,它从成立之日起,就肩负着双项重要使命:一是领导和帮助世界各国共产党和**党人,成就马克思列宁世界**的理想;一是在资本主义列强包围苏联**的情况下,通过各国共产党,引导各国民众共同拥护和保卫苏联**的成果。

    由于共产国际负有双重使命,而其成立、存在和工作,又基本都在苏联共产党领导之下,因此,共产国际与生俱来就兼具国际主义和民族主义的两面性。它既会不惜血本,包括捐出本国的金银财宝,甚至牺牲苏共党人的生命,来推动欧亚各国的**运动;也会因为被援助国共产党不能忠诚履行保卫苏俄的义务,而强行干预该党的内部事务。

    中共自成立之日起,其实就宣布加入共产国际,为其下属的一个支部,自愿听从共产国际的领导。对此,中共二大专门通过了决议。共产国际对加入者有明确的纪律约束,这包括:凡加入者,党名必须为“某国共产党——第三国际共产党支部”;必须全力拥护苏联;必须遵守第三国际一切决议,第三国际也有强迫加入各党一律遵行的权力;等等。

    这时期的中国共产党人,多数都自觉把自己视同国际共产党的党员,习惯站在阶级立场上,来看待国家民族关系。因此,在拥护苏俄或保卫苏联的问题上,共产党员很少会有情感上的困扰。一九二四年中苏两国政府商谈建交,涉及到外蒙古主权问题时,中共方面就曾公开赞同莫斯科的主张。

    之所以这一时期的中共会这样行事,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它深信马克思的阶级斗争学说。

    按照阶级斗争学说,资本主义条件下全世界无产阶级才是一家,因此,工人无祖国,要不要为民族国家利益而斗争,必须首先弄清楚它是不是符合国际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因为苏联是世界上唯一的无产阶级的祖国,因此,任何争取和保卫民族利益的斗争,都必须服从和让位于拥护和保卫苏联利益的斗争。

    但是,以这样一种观点和方法行事,在民族主义情绪日渐高涨的中国,难免会引来许多批评和质疑。一九二四年中共在外蒙古问题上的言论文章,就受到了不满中共的国民党人的强烈抨击。而吴安平之所以想对共产党员施加影响,也是想把这样的观点从这些人的思想中去除,加快中国共产党本土化或中国化的进程。

    中国共产党的组建是在一个极短的时间里完成的,它和苏共不同,苏共经历二三十年斗争磨炼、分化,最终才成就出一个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而中国共产党的各方面准备都明显不足。因此,中共和共产国际,从一开始就不能不是一种依赖关系,必须要由共产国际搀扶着才能走上现实的**之路。

    但现在的中共之所以离不开共产国际,不得不听其指挥和号令,除了理论上、实践上和干部组织等方面有所欠缺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就是财政经济上长期无法独立。从建党开始到现在,中共其实一直面临着经费上的短缺情况,不得不全面接受共产国际提供的经费援助。到现在为止,莫斯科提供给中共的经费,已不下一百万美元的数目。

    一百万美元,对吴安平来说,却连个屁都不是。因此,吴安平除了打算向中共提供,中国共产党在后世自己总结归纳出的各项理论供其逆向研究吸收外,还准确向其提供大规模的物资及经费援助,以削弱苏联及共产国际对中共的影响。人一旦形成固定的思想,要想促其转变,是极其不容易的,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随冯玉祥来西峰的共产党员有二百多人,暂时安置在陇东饭店的几处附属院落中,条件也是极好。不过吴安平过来时,一进院落,便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几十道目光,都隐隐带有敌意,显然没人对他的精心安排领情。

    这里有很多警卫把守,许进不许出,其实就是软禁。吴安平虽不愿难为这些人,但事情没有沟通好之前,当然不便放他们在西峰自由进出,万一有人闹出什么过激行为,反倒更不好处理。他事先已派人通知宣侠父尽快到西峰来,因此见这人正和几个人围坐争论什么,也没感到意外。

    因为见过影像资料,吴安平第一眼就把邓晓平认了出来。他正坐在宣侠父旁边,听宣侠父和另一个年轻人激辩,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其实,这边的议论声音并不算小,吴安平走近时,听到自己名字被反复提了几次,不问可知,他们议论的应该就是自己。不过,他虽想听听这些人对自己看法如何,但宣侠父看他走到近前,便自然停下争论,向周围的人介绍道:“这位就是解放军的总司令,相信你们见过面了。”

    吴安平笑道:“刚刚都见过面的,只是没说什么话。现在还是要介绍一下,我光知道诸位的名字,跟人可是对不上的。我先来。”说着,正色道:“本人吴安平,新民党员。”

    “刘伯坚。”一个面容坚毅的男子不卑不亢地开口道。

    这名字吴安平听过许多次,也在资料上看到许多次,这回见本人就在眼前,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相貌敦厚朴实,乍一看,很难将眼前这人和资料所描述的“点石成金刘伯坚”联系到一起,不过看他暴露在外的手脸,粗糙、坚实,明显是久经风沙磨砺,这或许算是他倾尽全力改造西北军的一种佐证。

    “邓晓平。”

    日后的伟人此时还没显出峥嵘的头角,不过单看他的眼睛,就能知道这是一个求知欲极强的人。吴安平虽然对这位伟人很感兴趣,此时却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也就过去。

    “刘志丹。”“方仲如。”“安子文。”“”

    这里面或许还有一些日后了不得的大人物,但吴安平只记得一个刘志丹,因为就是这个人一手创建了陕甘边**根据地,成为工农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的目的地。如果他没在东征战役中牺牲,或许可能在新中国占据一个开国大将的席位。

    “我就不说久仰了。包括侠父兄在内,可能你们经常议论我,就像刚才那样,但实际上对我还并不了解。我自然也是,也不能说就了解你们。这说明大家的交流还不够,以后是需要加强的。大家就当对方也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有事多沟通,没事多交流,老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多交流增进了解,总是有益的。”

    让很多人惊讶的是,吴安平根本没摆什么总司令的架子,只是像拉家常一样随意说话。不过对宣侠父来说,这算不得什么奇怪,他与吴安平接触过几次,知道吴安平并不是故作姿态,而是一贯如此,不像想象中大人物的做派。当然,宣侠父认为这是可贵的品质,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吴安平既没有这样的意识,也根本就不知道架子怎么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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