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的安抚下,又听到了她在耳边轻声吟唱着微笑咒语,神内琴佳才渐渐止住了哭声,撒娇要时雨讲新的故事。
神内时雨失笑,拿出画册讲了魔法国度的事情。哄琴佳睡着后,她才使劲洗手,用酒精消了毒。他实在恶心,和他待在一起,简直连平常的地方都要变成炼狱——他所谓的恩赐,实际上就是一种精神压迫,她根本无法接受,何况那是一个恶魔!
自己必须把他所谓的良心剥离开来,那就是一种活生生的占有欲和征服欲。只希望审判早日降临,炼狱早日崩塌。想到这里,她又望着窗外出神,心却忽然隐隐作痛,是姐姐流泪了吗?
这时候,远在无阵营的上杉菲丽卡,正在用竖笛文心练习音律魔法,吹奏着《speechless》,奏完这曲,凝视窗外,思念着身在日界的同伴们。
月色皎洁,拉长了时空的距离。她看了看那张全家福,不由得想起了现实里与家人待在一起的时光,她的母亲,戴安娜,欧帕露……那些美好的回忆都永远地刻在心中,如今身边空落落的——妈妈,戴安娜,欧帕露,我也想念你们了。
舅舅,舅妈,小雨现在还是安全的,你们别担心她。我们一定争取早日找到回到现实的办法。还有哥,对不起……如果能早点来到这里,在天昙遇到你,说不定就有办法保住你……你就不会被抓去当实验品,遭受那种事情……
上杉菲丽卡痛苦地闭了眼,压下了将要上涌的泪,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冽尘忽然惊喜的发现,琴佳不再躲着自己了。
处死菲丽卡,是在她心头划下了一道伤痕,爬山又是次失败的交涉,他以为她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接纳自己,他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主动朝他迈出那一步的,会是琴佳。
她带着自己做的点心来找他,没有答复自己有没有原谅他,只是蹙着眉,说:“狮子哥哥,雨姐姐不能给你的温暖,我来给你吧。我会陪着你的。”
琴佳终究是接受不了他的洗脑,她觉得那太残忍了。在母亲和其他姐姐的帮助下,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心情重新平复下来。可她却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根深蒂固的观念。没有别的能做了,能做的只有多陪陪他了。
她是抱着见一面就少一面的心态在陪伴他,她希望他们之间能多留下一些快乐的记忆,这样当她以后再回想起他时,能记得他对自己的好,他只向自己展露的温情,而不是那些令人心碎的残酷。
尽管如此,伤害毕竟已经造成,两个人再相处起来还是有点僵,话题没那么容易像以前一样挑起来了。琴佳会每天找时间,在江冽尘处理公务时去陪陪他,不过在他身边的时候安静了很多。她会给他弹琴、吹尺八,或者在一边安静地看书。
当他埋首于争霸大业时,从来不曾察觉,琴佳静静望向他的眼神里,少了原本的天真纯粹,多了一抹沉重的忧伤。
如果,他不是现在的他,不是那个有着无穷野心,视人命如草芥,和她的亲人都站在极端对立面的他;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对自己好的哥哥,能有足够的未来参与自己的成长,自己可以兑现对他的承诺,带他到世界各地去旅游……如果,真能那样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当世界不知不觉的变了,有时候我怀念以前的我,
做的梦虽然远远的,想象是一种快乐。
拥有了同时也失去什么,而眷恋原来会带来软弱,
你让我再无力承受,心开始曲折。”
有时,琴佳会唱这首“不想懂得”给他听。这首歌的歌词,和他们的处境意外的符合,她不知道能否带给他一些思考。如果不能,那就当做只是一首好听的歌吧,能让他开心一点就好。
她还会陪他吃午饭,午休的时候枕着他睡。偶尔会跟他聊聊天,只是话不像以前那么多了,整体来看是有隔膜的,但还是会有意无意的依赖他。
很复杂的感情,不像菲雨那样立场鲜明,不过还是不会原谅他那些罪行的。
“我不想舍得不想懂得,是谁惹谁言不由衷。
说谎伤害都是不安犯的错,怕抱不紧什么。
我不想舍得不想懂得,谁说割爱才更深刻,
彼此依赖是爱不是负荷,互相照顾就是幸福的。
……
彼此依赖是爱不是负荷,能握着手就是感动的。”
“彼此依赖是爱不是负荷”,或许这就是琴佳最想告诉他的话吧。
看到琴佳唱累了,靠在他身上睡着了,江冽尘停下手中的公务,目光不知不觉的柔和下来。打量着身侧的小女孩,忍不住抚了抚她毛茸茸的刘海,指尖偶尔也会在她白皙柔软的脸蛋上缓缓划过,那样的轻柔而珍重,就像在呵护着一件脆弱的瓷器。
她的睡颜,纯洁干净得像个天使,她是造物主赐给人间的宝物,看着她,就令人生不起一丝恶念。每次她睡着了,江冽尘还会拿来早就准备好的毛毯,放轻动作,裹好身边睡得香甜的小奶猫,免得她着了凉。
他终于意识到,他真的不会伤害她。就算是跟小雨赌气,真等事到临头,只要看到了这样可爱又可怜的她,他还是下不了手去毁灭她的。
一直以来,他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并不是为了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仅仅是因为她太美好,他不想让她受到任何黑暗的侵蚀。那么,他又如何能亲手去伤害一个他渴望保护的人?
这一点,自己知道,不过小雨不知道,这样也好,它依然会成为一个有效的威胁。
说到小雨,他忽然想起,那天散步时小雨看自己的眼神。
她的眼神很陌生,一点都不像平常的她,跟常人的平和或是麻木都不一样,反而有种很神圣的感觉,似在引导信徒,与上帝沟通,听上帝之旨。不信z教的人,就会觉得那种状态很陌生,但是又意外的能让人平静下来。当时还没深想,现在他细细回忆,仿佛有一个陌生的灵魂短暂的进入了她的身体,在与自己对话。
这只是一种无端的感觉,并没有任何根据,要说是她在同一个坑跳了无数次之后,终于学得聪明一点了,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和古魔沟通,古魔也说当时不曾在她身上感应到陌生的灵魂气息,如果有,他一定会提醒自己的。
古魔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况且同为灵魂体的他,对灵魂力量必然是最m感的。他既说没有,江冽尘也就略带自嘲的心想,应该是自己多虑了吧。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自己这种运气,能刚好捡到一个强大的灵魂体附身相助的。
这个小插曲,就暂时在江冽尘的若有所思中揭过。而后水无念又去圣女行宫那边看了一眼——由于那边都是外来者,无法通过锁定他们本人进行转场,水无念只能将过渡“钥匙”定为戚风,没办法,又得看这个二五仔晃悠了。
戚风进了行宫后一直在做粗活。他是个惯会投机的,主子在时就卖力活跃,主子不在,他就会表现得比主子更像主子。所以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