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断不致为了她而影响朝廷大计的进行,如果自己妄做主张,只怕要弄巧成拙。
有此想法,丁宇便不敢擅作主张了,只想着把这消息报与国公,任由国公处治罢了。
阿鲁台狡黠地瞟了丁宇一眼,见他低头不语,神情百变,心中不由暗暗得意。
如此一举,他既争取了军心民意,又会让丁宇这位大明开原侯交恶于瓦剌,如果乌兰图娅一直好端端的,丁宇必然在他向明廷请求调停之后,软硬兼施迫瓦剌放人,那时自己就不用因为用一举族痛恨的敌将换回义女而失去人心。如果乌兰图娅受到凌辱虐待甚至处死,这位喜欢图娅的这位开原侯岂不就成了瓦剌的仇人?
以草原诸部对待俘虏一向的习惯,乌兰图娅既然失去交换价值,豁阿哈屯为了向族人有个交待,对她大加凌辱乃至处死,都是非常有可能的,如此一来,自己在族人中就得了一个为了族人利益忍痛割却私情的好名声,而瓦剌不知这丁宇甚爱图娅,无端便为自己招来一名强敌了。
阿鲁台越想越是得意,他这心态《》来或者诧异:怎么这人连对他有大功的义女都无情舍弃,反而会受到族人拥戴了?其实这与当时该地该族的习俗有关,莫看塞外游牧剽悍好斗,但是他们可以为了一族的草地、水源而斗,可以为了男儿意气而斗,却绝不会为了女人去打仗。
哪怕这女人是族长头人的母亲、妻子或者女儿,如果你以她被人掳走或凌辱为理由发动战争,会受到族人的唾弃,认为你胸无大志,没有出息,竟然为了一个繁衍工具而牺牲诸多族人的性命,不配为其领袖。想让他们如特洛伊战争一般为了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那是想都别想。
虽然特洛伊战争,所谓是为了海伦王后,只是一个堂皇的借口,背后是为了深刻的经济利益,但是这个借口至少是被全体国民所接受的,更有无数勇士甘为这个理由而捐躯,而在这里,这样的理由是根本喊不出口的,喊出来也只能受到全民的唾弃和嘲笑,故而阿鲁台的算盘,打得并不离谱。
朱棣尚未到北京,便接到了夏浔以八百里快马送来的急奏,朱棣阅后深感事态严重,一个不慎,努力创下的这大好局面就要全部丧失,只消几年功夫叫他们恢复了元气,塞北依旧是一个鞑靼、一个瓦剌,两头恶狼择机而噬,所以当机立断,立即批准了夏浔的建议。
朱棣在行程之中,连下十余道圣旨,命辽都都司、奴儿干都司、山西都司、陕西都司、哈密卫、哈密王、别失八里王、北京行部分别出兵,同时下诏给南京,叫正在南京监国的太子立即筹措军饷、军粮,同时又发恩旨,对奴儿干都司、哈密王、别失八里王等各予封赏,以安其心。
鉴于塞外形势瞬息万变,朱棣唯恐有失,又令夏浔立即赶赴辽东,亲自主持局势,来不及请旨的事情可以便宜从事,先斩后奏,因纪纲主要负责瓦剌那边的消息,去辽东的话中间反要隔着一个鞑靼,有诸多不便,所以仍令他坐镇北京。
夏浔获悉皇帝已经做出果断的处置,不由暗暗地松了口气,局势最终如何发展,眼下尚不得而知,但是至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即便事情失败,也不必因为明明可以有所为却未为而感到遗憾。
夏浔经略辽东三年,对那里很了解,在辽东三司和女真诸部、乃至朵颜三卫中拥有崇高的威望,尤其是他在辽东所制订的民族融合政策卓见成效,叫他去辽东,正是最佳人选。夏浔不敢怠慢,立即打点行装,直奔辽东。
朔风如刀,雪沫子漫天飞舞,悬崖绝壁,林莽沉沉,一条雄浑如龙的大河被严寒冻住,冰厚三尺。
百余骑身着御寒皮袍的战士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在眉下露出一线,在大雪中艰难的行进着。
到了大河边,因为冰上有雪,道路太滑,他们必须下地步行,一名担任向导的边军战士这才凑到前边一人面前,拉下表巾,气喘吁吁地道:“国公爷,过了这条河,大约两里地,就有一个驿站,那儿的驿站就开始配有爬犁了,咱们的速度……就能快起来!”
风太急,一张嘴就往嘴里灌,只说了这几句,那人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夏浔点点头,眯着眼向对面望去,忽见河对面有三个骑士,正牵着马要过河来,三个骑士也都穿着臃肿的御寒皮袍,看不出是军是民,但是在他们肩后,都插着一面红色的三角小旗,这却分明是军驿的驿卒了。
夏浔站住脚步,吩咐道:“对面有人来,且先不行,等他们过来,问一问辽东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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