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巫抵咳出一口鲜血,看也不看觋子羽,却恶毒地盯着觋子缺,“你好卑鄙……”
觋子缺幽幽一叹,却不说话。
觋子羽却笑了:“神巫,巫觋之间的偷袭与搏杀,谈何卑鄙?”
“你算什么东西?”巫抵冷冷道,“利欲熏心之徒罢了。在女为巫,在男为觋,同时祭祀上天,才能使阴阳平衡,天地交融。我本以为觋子缺乃是大智慧之人,不像少觋氏那老头儿,早就明白其中道理。这些年来才在南交城与他合作,使巫觋二门和谐相处,各部落不再因神权而分裂,没想到,也是短视之徒!”
觋子缺无奈地道:“神巫,你我虽然都是避世之人,远离帝丘的二门倾轧,可是,咱们为了巫觋的和谐努力了十几年,到如今可有半点成效?反倒是纷争日烈,矛盾更深。若是只关乎你我自身命运,子缺不敢违背誓约。可是,眼下在帝丘,巫觋二门早已分裂,帝尧和巫咸并不是这般想法,若是帝尧挟大胜之机回到帝丘,必定会扫荡觋门。我整个觋门便要灭亡,事关数万同门的生死命运,子缺也是无奈。”
“哈哈哈,好一个无奈!”巫抵厉声长笑,忽然注目觋子羽微微一笑,觋子羽接收到她一股脑波,顿时一怔。
就见巫抵长叫一声,合身扑向觋子缺。
觋子缺飞身疾退,一股脑波轰了过去,与巫抵的精神力正撞在一处。两人同时一阵眩晕,巫抵的身子更是倒飞而出,半空中鲜血狂喷,远远地朝山崖下坠落……
觋子缺稳住身形,急忙伸手按向眉心。手指还没碰上去,忽然一道凛冽之气从背后席卷而来,大骇之下他顾不得思考,飞身疾退,半空中只觉腰部一痛,上半身诡异地折了下去,扑通倒在了地上。
他慢慢地抬起胳膊挣扎起上半身,才发觉自己的腰部几乎被一刀剖成了两段,只剩下巴掌宽的碎肉连接在一起。眼前一双白色的鹿皮靴子缓缓走近,觋子羽提着黑色的吴刀,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前。
“呵呵……”觋子缺勉强抬起头,脸上竟然涌出一丝笑意,“是……巫抵让你偷袭我的么?”
“是,也不是。”觋子羽面无表情,“她临死前,送给我一缕脑波,言道:我助你杀他。可是,即使没有这句话,我一样会杀你。我决不会允许和觋子隐争夺这少觋氏之位时,出现不可测的变故。”
“你断定我一定会帮觋子隐么?”
觋子羽摇摇头:“你帮谁不在我考虑之内,只要你存在,我就必须杀了你。因为你是我无法掌控的人,即使你答应帮我,我也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在你的手上。“
“好!好!好!”觋子缺呵呵苦笑,“果然够狠,够决断!师尊没有看错人,却看错了势。”
“怎么说?”觋子羽皱眉道。
“觋子隐不是你的对手,巫门也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不是百姓的对手。”觋子缺淡淡地道,“你过于狠辣,无情,而百姓不会膜拜一个辣手无情的神之代言人。天下没有人能够胜你,但你必将败于自己。”
“谢了。”觋子羽淡淡地道。
觋子缺闭上眼睛,喃喃道:“巫抵,我这便来偿还你的命啦——”
言犹未绝,一刀斩下,人头滚落。
觋子缺和巫抵虽死,觋子羽却没有丝毫快意,眉目间反而忧心忡忡。望着满地的尸体,脊骨间忍不住冒出一丝寒意:为何大舜千里传讯让我杀觋子缺和巫抵?杀死巫抵符合他的利益,可为何连觋子缺也要杀呢?他虽然支持觋门,但真正符合他利益的,应该是留下觋子缺,牵制我和觋子隐才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