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宁采臣仍在梦中,不知杀机将至。
巨尸足有两人高,但它的一举一动之间竟是悄无声息,莫说宁采臣睡着了,怕是就算此刻他醒着也有八成的概率发现不了杀机的靠近。
“吼……”
巨尸很快便来到了宁采臣的背后,看着眼前即将被自己收入腹中的美餐,它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低吟,一串带着腐臭味的口水自它的嘴边流下。
“啪嗒!”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此刻显然天意不想让宁采臣死,所以巨尸的口水滴到了宁采臣的胸口,将他惊醒。
“嗯?”
宁采臣迷迷糊糊地揭开了脸上的湿布,抬眼望,他只看到从破败的屋顶卸下来的雨丝。
这头巨尸显然是一名有经验的猎手,它深谙隐匿之道,早在那坨口水从它嘴边落下的刹那它便选择了后退、遁入屋子的阴暗角落。
“这是啥?”
宁采臣发现自己的胸口处有一滩散发着腐臭的不明液体,他没见过这种玩意儿,但是本能的,他觉得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赶忙用方巾抄了几把水在胸口上一阵搓弄、将那液体除去,宁采臣从水缸中爬了出来,拎着衣服便跑到了大堂前头。
“兄台!兄台!这里好像有‘脏东西’!”
宁采臣大呼,他已经想到了某种东西。
“啧,套路,接着套路。”
知秋一叶已经爱·抚完了他的马,此刻他正吃着自己带的干粮,见宁采臣衣衫不整地从后头跑出来,他的双眸中有着一丝了然。
没错,他依旧觉得宁采臣是贼,而且还是贼中的惯犯。
在他下山闯荡江湖、历练红尘之前他的师傅跟他说过很多掌故,其中多是人心险恶,所以他从不轻易相信他人。
“徒儿啊,要记得,不仅是漂亮的女人信不得,就连貌似忠厚老实的男人也是不能相信的,切记切记。”
师傅板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跟他说的话他未曾敢忘记。
所以他没有吃宁采臣给他的干粮,而是将它丢进了火堆里。
所以宁采臣对他说的那些抱歉、那些自报家门、活络感情的话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所以之前的他从表面上看起来是在给他的马擦身、交流感情,而事实上他则是在暗暗地用自身的功力为马匹疏通筋骨,只要再等上不出半个时辰这匹马便又可以生龙活虎了,而到了那时他说不得便要冒雨连夜跑路。
他觉得宁采臣这个无端盗走他的马匹的家伙一直在骗他,他觉得宁采臣递给他的食物里一定大有文章,他觉得宁采臣依旧惦记着他的马、乃至他的行囊。
所以此时对于宁采臣的大呼小叫他完全置之不理。
“‘脏东西’?这里哪有什么‘脏东西’?哦,宁兄弟,你的脸上倒是有一块脏东西,不如你再回去洗洗?”
知秋一叶道。
“兄台!我说的是真的!你闻闻这条方巾!”
宁采臣火急火燎地跑到火堆边,他也不坐下,就像是屁股后头有一团火一般。
他将自己洗澡时候用的那条方巾丢给了知秋一叶。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间义庄恐怕不简单!”
宁采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