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父亲入狱的时候,哭着把他托付给大伯,当时很多人看着,大伯下不来台,只能承诺会照顾好他。
段兴文和老婆宋巧香在城东的老小区有一个房子,八十多平米,段靳成跟着大伯回家后,就被安排在了阁楼。
巴掌大的阁楼,冬冷夏热,手脚都打不开,可就这,大伯母宋巧香每个月还要收他五百的房租,就是欺负他未成年人在外租不到房子。
有时段靳成没有钱,交不上房租,大伯母就在家里和大伯父干架,说他没钱没本事,还死要面子往家里领回一个米虫,干脆离婚得了。
“你要是不给我的话,我今天也回不去了,她那脾气,还有那张嘴,我可招架不住,哎!”
段靳成从衣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大伯。
段兴文见了钱,顿时眉开眼笑。
“小成啊,当初你爸把你托付给我,我……”
“你回去吧,我还要工作。”
段靳成懒得和他煽情,直接转身折回楼上。
李堂又在沙发里打游戏,见他进来,抬眸看他,又垂下眼去。
“你大伯又来问你要钱?”
“嗯。”
李堂哼了声,热辣评价:“垃圾。”
段靳成默然,想起刚才丢垃圾时李堂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喜欢陈青梧吗?
他其实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一路走来,他太明白了,这个世界,有人住高楼,有人处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芸芸众生里,如果说陈青梧是振翅飞翔的蝶,那他就是最卑微的蝼蚁,躲在暗处,偷偷享受着她振翅带起来的那一阵清风,什么喜欢不喜欢,他不配想这些,他只知道,读书,是他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