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是的。你没有任何问题,是我……”
林可颂终于明白,江千帆的漠然也是一种执着,一种不撞南墙心不毁的笃定。
没有什么能改变他的想法,哪怕是现实。
“是我根本不是可造之材。”
江千帆扶着台面的边缘,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神情明明毫无‘波’澜,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傲然。
“所以你刚才,想要切伤自己的手指,这样就可以因伤退出,而我也不得不同意,对吗?”
林可颂屏住自己的呼吸,竭尽所能不让他发现一丝端倪。
但是她的心脏却不由自主地狂跳,因为她没有想到那个她只是想了哪怕一秒的心思,竟然被江千帆发觉了。
这怎么可能?
“我没有。”
“可颂,我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你拥有自信,是不是不应该站在一个导师的高度,而是像一个普通的男人一样,让你觉得被爱护?我以为你是个长大了的‘女’孩,很坚强,有毅力,但似乎我错了。”
江千帆的话,林可颂第一次感觉费解。
什么叫做普通的男人?
什么叫做被爱护?
江千帆到底什么意思?
“如果你觉得那样的话你会更勇敢,我也可以。”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天经地义,不可更改。
“……可以什么?”
这个男人一向很清楚他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他要达到的目标是什么,他的情绪很少流‘露’,但他却并不难了解。
只是此刻,他说的每一句话,林可颂都似懂非懂。
江千帆伸长了自己的手,覆上林可颂的脸。他的掌心很暖,宛如承托一切。
她忍了很久的眼泪就那样掉落下来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懦弱过,就算是离开高考考场知道自己的试卷一团糟的时候,她也能笑着对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明年再重来。
而她的懦弱,不是为了别人,正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的手指抹开她眼角的湿润,微微叹了口气。
“对不起,可颂。”
林可颂觉得自己像是在幻听。
“对不起”这三个字怎么可能会从江千帆的‘唇’间溢出?
“我不仅想要你待在我的身边,更希望你自信勇敢。所以我应该早一点这么做。”
做什么?
林可颂还没有‘弄’明白这一切,江千帆转而扣住了她的后脑,骤然间将她扣向自己。
那是林可颂这一生感受到的最强大的不可抗力,她撞进他的怀里,几乎是强迫着抬起头来。
他的脸靠向她,他‘精’致的眉眼烙在林可颂的眼球之上。
他的‘唇’撞上林可颂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被子弹击中的靶心,踉跄着后退,试图抓紧所有一切她可以抓紧的东西,耳边是噼里啪啦声响,仿佛整个世界倾覆而来。
他的舌尖挑开了她的‘唇’缝,强而有力地挤入她的齿关,完全不似他一贯的清冷漠然,无‘欲’疏离。
仿佛黑暗中擦过一根火柴,嗤的一声,疯狂燃烧起来,毫无顾忌地消耗所有的氧气。
那不是普通的嘴‘唇’相触,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是怎样强迫她张开嘴,近乎放肆地夺取她所有的一切。
这样的力度,林可颂根本承受不来,直到她两条‘腿’发软就要难看地坐在地上的时候,对方的手臂轻松地将她捞了起来,用力将她的背脊按向自己,她的后脑被紧紧扣住,颅骨就似要被对方的手指捏碎般生生地疼痛。
他轻松抱起了她的双‘腿’,将她放在了台面之上,腾空的那一刻,她只能惶恐地扣住他的肩膀。
他的忘情与失控,如同世界末日来临的‘潮’水,冲垮了一切。
他的含‘吻’嚣张地吞噬她的呼吸,沿着的她的齿关潜行,骤然间铺天盖地。
她全身的血液都涌去了他的舌尖。
她根本无法呼吸,惶恐地挣扎了起来。
她拍打他的肩膀,用力地推开与对方的距离。这样的推拒,反而让对方的力量更大。
他折过她的双手,将它们按压在她的身后,更加紧密地索取。她的脑袋向后仰去,她觉得自己就要被他折断。
林可颂从来没有见过这一面的江千帆。
仿佛一直沉寂冰封的星球,在林可颂的面前爆裂开来,那一刻的能量简直要将她摧毁成飞溅的尘埃。
就在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当他的舌尖离开时,勾过她的上‘唇’,仿佛之前所有的压迫感只为了让她珍惜这一瞬的温柔。
他的额头轻轻靠着她,那澎湃的呼吸正在缓缓归于平静。
她紧紧闭着眼睛,僵着肩膀,不敢看他。
他放开了她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几秒之后,林可颂这才睁开了眼睛瞪大了眼睛。
江千帆沿着台面,找回了自己靠在一旁的盲杖。他的表情连变都没有变过,好像刚才做出那一切的人,不是他。
林可颂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被捏红的手腕,她知道自己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忘记不了江千帆的力量。
他是一个男人,林可颂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地体会到。
他只是用他一贯没有起伏的语调说:“把这里收拾干净。”
林可颂试图从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看出任何一点端倪,只可惜江千帆的眼睛从来都不是什么心灵的窗口。那场暴风雨般的疯狂在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余韵。
它们只是美好的摆设而已。刀凿般的五官之间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他说话的时候,舌尖依旧若隐若现,那是最让人抓狂的撩拨。
直到江千帆迈开长‘腿’,仿佛无所不知一般避开所有的“障碍物”,走出了这间厨房,林可颂才低下头来。
‘鸡’蛋碎裂了一地。
各种不同的香料摔落。
面粉袋子也被她扯裂了。
空气里弥漫着各种气味,‘交’融在一起,让林可颂更加头晕目眩。
几分钟之后,她的大脑才成功重启,咬牙切齿地对着空气反问:“什么叫做‘把这里收拾干净’?”
但是有一点,林可颂很确定,自己想要借由切伤手指让江千帆放弃参赛的想法触怒了他。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下定决心放弃什么,一定是来自他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任何人的设计和强迫。
她蹲在地上,按住自己的嘴‘唇’,江千帆的力量仍旧残留着。
就像彗星一样,冲破了地球的大气层,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之后,刹那远离。
她的心在沸腾,她的血液在喧嚣。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吻’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林可颂看来,如果有一天江千帆亲‘吻’了某个人,只会因为全然的欣赏与爱慕,而不是其他任何的理由。只是站在顶端的他,真的有什么人能让他打开自己的世界去接受去了解甚至于去包容与欣赏吗?
她坐在地上,良久才爬起来。整个人的脑袋都在发‘蒙’。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地上碎开的‘鸡’蛋还有面粉清理干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台面擦得干干净净的。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坐在桌前发呆。
仿佛她所了解的一切,都被江千帆所颠覆了。
直到第二天的早晨,妮娜仍旧提早了半个小时叫她起‘床’。
当她快要吃完早餐的时候,她听见了江千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脚步声。
林可颂低着头,甚至不敢去看对方。
他来到她的对面坐下,平静地开口:“可颂,你吃完了吗?”
这是第三次,他叫她“可颂”。
难道这就是他所谓“循循善‘诱’”、“‘春’风化雨”的前奏吗?
她宁愿不要……
“是的,吃完了。”林可颂放下筷子的手指都在微颤。
梅尔看着林可颂的表情,‘露’出探究的神‘色’。但是他没有多说话,而是将平板电脑送到了她的面前。
“念。”
平板电脑上的并不是新闻而是最基本的烹饪菜谱。
她看一眼江千帆的侧脸,他只是低下头来,不紧不慢地喝着粥。
“小南瓜浓汤,三人份。所需食材,一个小南瓜,一块大南瓜,三个小土豆,二百五十克雪维菜,五百毫升‘鸡’汤,三汤匙鲜‘奶’……”
“可颂,你知道为什么要在南瓜汤里加入土豆吗?”江千帆夹起一只虾饺,送入口中。
林可颂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大脑差一点忘记思考。
“为了增加浓汤里的淀粉含量以及口感。而且小土豆的味道不会影响南瓜的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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