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了,我说错了吗?这都是真的,我没骗你,你不能不相信天意啊,这都是命里注定的,我可没胡说”
“那你给妹子说清楚,暗底里对我好的那俩个人是谁?”她豁出去要弄个明白,在自己心里只有一个永泰哥,那另一个会是谁呢。
“你写个字吧,我给你测字。”他继续骗她进入自己的圈套。
她右手食指蘸了点茶水,本想写心里一直思念的那个人,稍一犹豫便在洋茶几上写了个“涨”字。
他一看就大笑起来,见他这样,她再一看自己所写的字,不由得脸“腾”一下红到耳根了,可她装做不解的样子故做镇静地问;“笑啥,不会解吗?”
他醋意十足地笑道;“这还用解吗,连你自己都明白这俩个人是谁还用我解吗?”
她做出几份娇憨的神态嘟着嘴说;“我咋知道是谁呢,我又不会测字,我不知道,你解给我听。”
“哎,你别说,这个字还真有点意思,你看,你这字不光说明这两个人一个姓张、一个姓梁,还说明这姓张的靠不住,为啥呢,这有水就不是他了,无水才是他呀,可一旦无水就不是你了,因为你名字里也有个字有三点水呢,你有水我有水,这不成水水交融了么,这真是天意啊!”他勾魂摄魄的盯着她的双眼,目光里全是柔情蜜意,他握住她的双手,满含深情地在她的手上吻了吻。
“你胡说啥呢!”她拽回双手,羞臊地低下了头,心禁不住怦怦狂跳起来。表哥咋能这样呢,我可是你表妹,这人咋连表妹的主意都打呢。她再一想,表兄妹是平辈,虽说有些的意味,但表兄妹真正成为夫妻的也不是没有。她这才对“情种“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原来太多情的男人才叫情种啊!
“咋啦,生气啦?你看你这人,咋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呢,哥不疼你吧,你嫌哥冷酷无情,哥还没咋地呢,你就生气了,当年如果你对哥稍微有那么一点情义的话,哥也不至于为个结过婚的小女人得那可笑的病了,还背了个情种的名声,你知道吗,这都是你对哥太无情了才把哥害成那样的呢!”他似乎很伤心很痛苦地说。
淑秀明明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但她听着心里却很舒坦,很受用,失去多年的自信渐渐被招唤了回来,她对自己的相貌、身材又有信心了。看来自己还没老到让男人一见就反感的地步,能让这位情种表哥动心,就充分说明自己依然还有魅力。
她轻轻打了他一拳笑道;“哥,你再别胡说了,你咋能把为喜妹害的相思病赖我身上呢,鬼才信你这鬼话呢!”
“我是为喜妹得的病,这不假,可你想想,如果你对我好的话我能为她得那病吗,还不是你对我太无情太冷酷了,我才找别人寻找安慰的!”其实是他知道了张永泰不光当年爱过淑秀,而现在仍然在爱着淑秀,这才激起了他要抢在张永泰的前面先得到她的急切。
“算了吧,哥,咱不说这乱七八糟的事了,我找你是关于交税款的事……”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交税款啥事,你是说赵崇贤不该交吗?”他仍然笑呵呵的样子,甚至看着脸上的表情比刚才笑得更亲切了,可他所说的话却使人觉得冷冰冰的。
“我……我不是说不该交……”淑秀看着起身打开了屋门的表哥又坐回办公桌后面的软椅上去了,她正不知该怎样解释呢,忽然,她意外地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妹淑芬推门进来了。
“大姐——!”看到淑秀也在里面,淑芬诧异地惊叫了一声,她站在门口盯了一眼梁百川,又盯了一眼淑秀,神情怪怪地扭着腰身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按在桌面上说;“你倒是摘了新桃不忘旧梅啊!”
梁百川嘿嘿笑笑没吭声。
淑秀看到大妹脸上的表情不像尴尬,也不像愤怒,而是一种极度的忌妒,她就象自己做了亏心事似的,心虚地走过去将交税的票据递给二妹说;“淑芬,姐是来求表哥减免税款来的。”
淑芬看看大姐的票据惊叫道;“这么多,情种哥,你别当局长了,你干脆上山当土匪去算了,你这不是抢劫吗,比土匪还心黑,大姐,你别理他,不交,看他敢把你咋样!”
淑秀看看梁百川,再看看大妹淑芬,她不知所措。
“大姐,我给你说,他要再敢这么欺服你,就把这票据拿给大哥看,让大哥给评评理,陇州城哪个大户人家像你们赵家这么交过税,这不明摆着欺服人吗,还亲戚呢,狗屁,也不嫌丢人!”淑芬怒目圆睁,将票据两把就撕碎了。
“看看看,我这不是正跟淑秀商量着哩吗,你咋这么性急呢,好像我这当哥的有多无情无义似的……”
“算了吧,情种哥,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就没安好心,当初你不就这么整我来吗,而今又整到我大姐头上了,你别欺人太盛,逼急了把陇州城三老四少全叫来让大家都评评理,你不顾亲戚脸面了,我也不要这张脸了,谁怕谁呀,走!”淑芬说着拉起大姐就往外走,淑秀挣开大妹,为难地回身对梁百川说;“哥,你别生气,淑芬就这脾气,你看……你看我这交税的事咋办呢?”
“哈哈哈……淑秀啊,你看看二妹这张嘴,要多厉害有多厉害,你说说,我说过不给你减免了吗?这不正商量着哩吗,这税局又不是我开的,我给人家县党部也要有个交待哩么,唉!这税款你看着交吧,多少随你的意思,大不了被县长再骂一顿,没啥,谁让我是你哥呢!”梁百川做出一付极其为难的样子苦笑着说。
淑芬又变了一付模样,笑嘻嘻给他抛了个媚眼问;“那不交行吗?”
梁百川两手一摊哈哈嘻笑道;“行啊!二妹的话我敢不听吗,惹急了你把陇州城三老四少叫来咋办呢,我这脸就没处放了!”
“哈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啊!哈哈哈……”淑芬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她这一笑便把刚才所有的尴尬不愉快全都给化解了。
淑秀看着大妹这般大笑,难为情地脸一下红了。这也太没个大户人家女人的样子了,女人咋能这么没规矩呢,实在是太放肆了!
“说话算数,走啦,回见!”淑芬挽起大姐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很洋派地手在嘴唇上贴了下对他抛了个飞吻。
一出税局大门,淑芬急忙对着大姐的耳朵轻声问;“姐,他没把你咋样吧?”
淑秀不禁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由得脸一红摇了摇头。
她盯着大姐的眼睛又问道;“他没亲你?”
淑秀尴尬地拧过身又摇了摇头。
淑芬把大姐拽转过来面对着自己问;“难道他没说当年得相思病是为了你这话吗?”
“淑芬,姐跟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姐老了,谁会对姐说这种话呢!”淑秀生气地从淑芬手里挣脱出来,俩人走到十字路口,淑芬向大姐告别后,便往西街走去。
淑秀眼瞅着渐行渐远的淑芬,不禁一阵心酸。她既羡慕淑芬的洒脱,又看不上她毫无顾忌的放荡样。
淑秀觉得自己昏昏噩噩活了三十多年,仿佛一直都在梦里,当自己从这个梦里清醒过来,明白该怎么活人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老了,没景了!放弃今后过几年舒心日子的愿望,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做一回女人,有心追寻一回梦想吧,都到这般年纪了,实在不该为情所困,万一有点风吹草动,不光自己没脸见人,还会连累娘家高门楼惹人笑话,唉,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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