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夫人冷静下来重新思考她与旅座之间的情感时,她这才发现,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旅座总是行踪不定,他时常以各种原由为借口外出不归。
“兵不离帅,帅不离兵”。为了支持他带兵,她并没有要求将家安顿在高门大院里,而是随他住在旅部,以前他也经常到各团去视查,也会在各处小住几天,可一旦回来,她总会感受一番小别胜新婚的滋味,而这半年多却总是看不到他的人影,既便回来一趟,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直到这时,她才猛然醒悟,他的这种情况很不正常。
叫来警卫营的几个排长和班长询问了半天,他们都吞吞吐吐说不知道,可她从他们的神情上看,他们知道,只是不敢对自己说罢了,既然他们不敢说,她也不愿为难他们。
她叫来特务连一排长王耀帮,让他帮忙了解一下旅座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她的话对他来说就是上帝的旨意,他无需考虑,更无需分辩是非对错,他只会无条件服从。
几天后,当王耀帮以确凿的证据说出旅座在华县另娶了一房太太时,夫人简直就要气疯了;“马耀祖你个王八蛋,姑奶奶哪点对不起你了,你竞敢背叛姑奶奶,当初你跪在姑奶奶脚下求婚时,指天指地发誓,这辈子绝不纳妾娶小,如今你这旅长做稳当了就把当初的誓言当放屁了吗?为了十六旅不被别人吃掉,为了让你坐稳这旅长的宝座,我替你掌管粮草军饷,跑前跑后,买东买西,我一个女人家整天骑着马男不男女不女,把人活成啥样了,马耀祖你瞎了吗……来人,给我备马,我要他马耀祖给姑奶奶一个交待!”
夫人越骂越气,越骂越激动,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她要亲自去跟旅座马耀祖理论一番。
夫人带着一个班的卫兵,被王耀帮带到华县一个院落的大门口,她把马缰绳甩给卫兵,命令他们在大门外守着,只带着王耀帮进了小院。
“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从上房摇摇摆摆出来个非常妖艳的女子。
夫人惊讶地问;“你认识我?”
她笑嘻嘻对夫人挖苦道;“我一个风尘女子哪配认识您呀,不过我一看您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我就知道您是谁了,您这长相嘛还真不错,可惜这身打扮太没女人味了,难怪旅座不喜欢您!”
“马耀祖呢,让他出来,我有话问他?”看来马耀祖在这女人面前没少说自己的坏话,但夫人不愿跟个妓女一般见识,她只想跟旅座理论。
她双手插腰挡住要往里冲的夫人撒泼叫道;“旅座不在,要找男人回你的兵营找去,兵营里男人多的是,这里是旅座给我置办的家,容不得你撒野!”
“你放肆,嘴巴放干净点,你要再敢胡说八道,当心我一枪毙了你!”夫人怒喝着一把推开她,冲进了上房,她在五间上房里找遍了也没见到旅座人影。
“你少给我摆旅长夫人的臭架子,姑奶奶高兴了遵呼你一声,姑奶奶不高兴了,你屁都不是,你是旅长夫人?我还是旅长夫人呢!旅座早就说了,要不是看在俩个儿子的份上,他早就休了你了,你还敢对我撒野,你的小命都捏在姑奶奶手里呢,只要我一句话,你就会人头落地,枪毙我?吓唬谁呀,姑奶奶是你吓大的吗,你枪毙我呀,你来呀来呀……”
夫人气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可她真不敢杀她,她被这个妓女逼得一步步后退着。
“怦——”一声枪响,王耀帮一枪打在这个妓女的眉心之间,她像非常惊诧似地大瞪着双眼,轰然倒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能杀了她呢……她……她是旅座的女人……算了……杀就杀了吧……对别人就说是我杀的……”这突然的变故,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夫人震惊地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夫人——”
“夫人——”大门外的卫兵听到枪声全都冲了进来。
“这个女人出言不逊竞敢辱骂我,被我杀了……”
王耀帮打断她的话急忙分辩道;“不,这个女人是俺杀的,旅座追查起来俺给她偿命!”
“你别胡掺和,这女人是我杀的,我量旅座不会把我怎么样,你们都听清楚,你们要是敢胡说八道,别怪我翻脸不认弟兄们情义,听清楚了吗?”夫人扫视着他们问道。
十二个卫兵齐声答道;“知道了夫人!”
“咱们现在回去!”夫人说罢出了大门。
傍晚时分,旅座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屋;“是你杀了我的女人?”
夫人绝不示弱地瞪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反驳道;“你的女人?谁是你的女人,只有我秦淑芳才真正是你马耀祖的女人,这是十年前你马耀祖手指着苍天发下的誓言,没有人能杀得了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她会帮你完成心愿,实现霸业,那个妓女她会吗?她能吗?我杀死的只是个下溅的妓女,把这样的女人说成是你的女人,我都为你脸红,我都替你害臊!”
“你……好你个秦淑芳……你……你杀人杀红眼了吧……上次你杀了炮团团长猴茂才,我夸你杀得好,这一夸你就把我……把我买的女人也给杀了,如果我再不给你点颜色看……你……你没准下回还会杀了我呢……”旅座马耀祖双眼闪烁着寒光,他气极败坏地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夫人看到他冷酷的脸上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风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