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深埋在脖子上厚实柔软的长围巾里,长‘腿’‘交’叠着,手里翻着茶几上早就过期的老旧期刊,耳朵里还‘插’着耳机。
发觉王海带着念眉进来了,他也并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只是微微仰起头来,目光里的慵懒没有散去,“啊,来了?坐!”
他朝旁边的椅子微微一抬下巴,剑眉朗目,带着京味儿的磁‘性’男声,这就反客为主了。
沈念眉身上穿戴了行头,有丝天然的拘谨,只是走近了两步,依旧站着没有坐。
她没想到,这位贵客竟然如此年轻。
如今喜爱昆曲的人,大多要么是高等院校的学生,要么是海外华人华侨,再要不就是上了些年纪的人,对难忘的过去有那样一种情怀。
可眼前的人分明哪种都不是。
二三十岁年纪,天生耀眼的英俊和贵气,说一口地道的京片子,锋芒想藏都藏不住。
总之是那种一看就不是戏‘迷’票友的人,可偏偏他就坐在这里,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光亮,隐含某种热切的期盼,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王海张口想要介绍,“穆先生,这位是……”
“我知道,就是今天台上唱‘女’主角的那个。叫杜……”
“杜丽娘。”念眉接话道。
“对,杜丽娘。”年轻男人笑起来,‘唇’畔有小小的梨涡,“是西厢记?”
念眉深吸了口气,“是牡丹亭。”
“牡丹亭……”他咂‘摸’着这三个字,笑意更深。
念眉无奈地看了身旁的王海一眼,他大概也有些不明所以,想着这位帝都来的贵客是行家呢,谁能想到他根本完全不明白今天台上唱的是什么。
“这位先生您贵姓?”她实在忍不住,只好自己问了。
“我姓穆,穆晋北。”
“穆先生。”念眉还是毕恭毕敬称呼他一声,毕竟是买了票看完他们演出的客人,“听说你从北京过来,是专程过来看演出?”
“本来不是,不过这不是遇见你了么?”
他依旧笑意‘吟’‘吟’,却话中有话,念眉不知该怎么应他才好。
“哎,你可别误会啊,我没别的意思,就觉得你唱得‘挺’好。你自个儿一人在台上甩着水袖唱的那段叫什么?”
念眉略一思忖,“寻梦?”
“对,就这个。整场最好听的就这段儿,能再唱一遍吗?”
念眉讶然,“再唱一遍?在这儿?”
穆晋北的眼睛又黑又亮,“是啊,不行么?”
不是不行,只不过这也太奇怪了。明明是不懂昆曲的人,就算错过了一折半折戏也不至于立马就要补上的,而且不看时间场合。
会客室这么小小的一块地方,她也施展不开啊!
他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终于站起来,把矮几挪到墙边去,跟前的两把椅子抬脚就踢开,腾出空地儿来给她,“这样应该行了,有空间,水袖也甩得开了,唱!”
念眉不动,手掌在宽大的袖子底下握紧,像看怪物似的地看着他。
穆晋北等了半晌不见她唱,一抬眼就见她那么僵立着,抵触的情绪隔那么远都感觉得到。
他慢慢敛起笑容,看看她,又看看一旁的王海,“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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