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有时候吧,真心觉得自己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金钟铭!”那边三个女孩一走开,尹市长就毫不客气的拉下了脸。“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无凭无据的你就想污蔑我一个大韩民国广域市市长是纵火犯?!”
“啊!”金钟铭恍然大悟。“确实如此,无凭无据的我确实不该乱说。那……兴许尹市长你只是一个纯粹的好人,过来救我的命却不图报答,而放火的是……是金熙中主教?”
四处打量了一圈后,金钟铭突然拽住了刚刚坐下去的光州总教区助理主教金熙中。
金熙中直接打了个哆嗦,然后赶紧在胸口画起了十字架:“我是侍奉主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罪孽深重的事情?”
金钟铭连连摇头:“那可不一定,想当初隔壁的金校长,就是那个灵光会的金长老,他也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号称要侍奉主的,可那是衣冠禽兽啊,他干的事可比放火恶心多了。所以说,您一个主教过来放火也不是不可想象的,说不定您也是个衣冠禽兽呢……对不对?”
金熙中为之一滞,他倒是很想说,老子07年才从首尔被调过来,之前教会中的那些丑事你该去找那边的崔昌武……但是这种话怎么他又怎么可能说出口?
“而且这么一想的话……”金钟铭继续若有所思的拽着对方的胳膊推测了下去。“金主教你还是有动机的!你看啊,贵教这几天很多信众天天跑到我们剧组门口唱歌抗议,说是我们的电影影响了主的形象……你不会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然后因此对我怀恨在心吧?”
“怎么可能?”金熙中都要哭了,作为一个助理主教,将来的总教区主教,他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又何曾遇到这样的流氓作风?而且更重要的是看这架势对方似乎还真要跑出去跟媒体诬陷自己,这万一要扯不清的话那自己之前四年的辛苦岂不是要泡汤?“真不是我干的!”
“什么不是你干的?”金钟铭紧追不舍。“是这场火不是你干的,还是之前鼓动信众过来找我的茬不是你干的?”
“都不是我干的!”金熙中欲哭无泪,这厮为什么就钉死自己了?“我才来光州四年,怎么可能鼓动起信众?又怎么可能做下放火烧学校这种事情?这可是天主教慈善学校!”
“原来如此。”金钟铭信服的点点头。“理由很充分……跟尹市长的理由一样充分。,那什么更正一下啊,烧得不只是学校,实际上学校后面的操场根本就没烧到……反倒是我的片场被彻底烧光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金熙中主教连连点头。
“那就好。”金钟铭立即放下了对方的胳膊,转而来到了崔昌武主教的面前。
“崔主教?”金钟铭俯下身子大声的问道。“您老人家耳朵还灵便吗?听得到的话……麻烦告诉我一下,刚才金熙中主教说他没那个威信鼓动教众,可您老人家在光州呆了半辈子,大概是有这个威信的吧?是不是?”
房内众人目瞪口呆,这厮怎么敢?之前吓唬金熙中倒也罢了,毕竟那只是个助理主教,是个备胎!但人家崔昌武这可是韩国仅有的三个总教区主教,且不谈他本人的威望和年纪,光是这个职务也能让他老人家在教宗老人家跟前挂着号的!
不过,人家老神父倒是很配合,老爷子抬起头和蔼的笑了一下,然后又摇了摇头:“不是我。金先生……找错人了。”
“原来如此。”金钟铭再度恍然大悟。“主教这个职务在身就是好啊,一句话就可以撇的干干净净,你看那位挂着两朵花的警察先生治安监,一般为副厅长或者署长听了以后想都没想就连连点头,那您说我要是当了您这个主教岂不是可以兼职杀人放火?反正没人敢管?”
“金钟铭你够了!”尹壮贤直接拍了桌子。“想说什么就说,去骚扰人家崔主教干吗?”
“不可以骚扰吗?”金钟铭嗤笑一声,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且不谈多少经济损失了,我本人差一点都被烧死在那边……凭什么不可以骚扰?市长和主教就不会杀人放火吗?!我觉得那个金长老的例子难道是假的吗?!谁敢说是假的,现在就站起来!”
指挥部里安静的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准确的说,是安静到金钟铭呼一口气都能听得见,因为其他人都不敢喘气。
“就因为那么一个垃圾……你们这些市长、厅长、副厅长、署长、主教、长老、执事就对我们一个拍电影的剧组百般阻挠!你们说自己是好人,那就把那个垃圾干的事情和你们千方百计维护他的行径摆在一起,让全国人一起来猜一猜你们是不是好人,也让全国人一起替我分析一下你们这群好人为什么要这么维护这么一个垃圾……大家说好不好?”
“怎么没人说话?我就不懂了……你们这么聪明的人不知道把自己和一个垃圾绑在一起是在自寻死路吗?”
“你们不是害怕曝光,害怕被人戳开这件事情吗?现在有一个比拍电影还要惊悚的方式就在眼前,一个小时以后什么三大报五大网站的一个都不会少……他们会把你们的底裤都挖出来给全国人民看的!”
“行了!”尹壮贤终于阴沉着脸开口了。“你狠,我们栽,就是这么简单,现在把你的条件提出来……”
金钟铭没理他。
“哦!”尹壮贤反应了过来。“那什么……金钟铭先生受到了这样的损失,假如说就是我尹壮贤放的火,那可不可以私了呢?行了吧?没录音笔的!”
“当然可以。”金钟铭咧嘴笑了。“我这人向来讲究与人为善,得饶人处且饶人……”
很多人立即松了一口气。
“首先是物质损失……这点没得谈。”说着,金钟铭拉开了西卡的挎包,然后摸出了那本厚厚的清单。“全烧光了……虽然我可以找相熟的电影公司,比如和sb啊临时借设备,但是,烧了多少就得给我按市价赔多少……这是清单,一式多份,除了我随身带着的这个总清单以外,还有各个分类的清单分别在已经放假回家的剧组各个分组长手里,你们可以两相对照一下……”
“到底需要多少钱?”有人问话的同时本能的瞥了眼灵光会的李长老,毫无疑问,羊毛出在羊身上,财务上的事情必须要财大气粗的教会负责。
“具体不知道……但所有设备的市价你们都可以在网上查到,自己拿计算器算算就行了。”金钟铭毫不在意的应道。“不过不用担心,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数字,也就是两百亿韩元不到的样子,还不如我今年捐给首尔大的那栋楼值钱……”
“两百亿?!”李长老直接喊出了声,其余所有人也都面有愠色。
“这是最基本的一条。”金钟铭拿起清单在报告台上拍了几下。“这个都谈不来的话,还有什么可说的?”
“金钟铭先生……”李长老有些近乎悲愤的应道。“对于您来说两百亿韩元可能只是一年之内捐出去的钱,可对于我们来讲,两百亿几乎是全部身家……”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放火?”金钟铭面无表情的质问道。
“没人放火!”尹壮贤没好气的插嘴道。
“哦!”金钟铭抬了一下眉毛。“那换个说法,李长德,两百亿都没有,谁给你的胆子找我的茬?”
李长德顿时蔫了下去。
“无论如何……两百亿还是太多了。”尹壮贤看了一眼耷拉着眼皮的崔昌武主教,也出言相劝了起来,他心里非常清楚,数字到了这个级别,只可能是教会出,而且还必须要拿教产,而这样的话,崔昌武主教的态度才是关键。
“既然尹市长开口了。”金钟铭冷哼了一声。“减一亿!”
这下子,尹壮贤也被憋了回去。
“能不能容我们商量一下?”一名五十来岁的男性突然开口道。
“这位是谁?”金钟铭看着尹壮贤朝那人努了下嘴。
“光州教育大学的王副校长。”尹壮贤无力的解释道。“十年前的光州教育厅厅长。”
“好大的官。”金钟铭点了点头。“那就看在这位前厅长的面子上给诸位五分钟……我出去到门口蹲着,保证随叫随到。”
言罢,金钟铭真的背着手出去了,连自己妹妹的私人挎包都没拿。
“大家都说说吧!”尹壮贤如此讲道,但眼睛却死死盯住了宛如睡着了的崔主教。
“诸位。”金熙中看了一眼旁边的主教,也终于恢复了往日淡定的形象。“灵光会这一次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为了主的荣耀,有些责任我们也愿意负担起来,一百亿……”
“不可能!”尹壮贤不客气的答道。“要么你就不出,然后大家一起难看,要么你们教会负责所有的财务!咱们别说这些废话,也别以为大家是傻子,韩国的高利贷公司三成是曹溪宗的,三成是你们的,拔一根毛的事,还在这里跟我们玩什么花样?”
金熙中苦笑了一声:“尹市长……这是要走账的!财务是要公开的!教产又不是我们教区随意挪用的……而且我说的一百亿还是指灵光会掏出来一半,我们主教区再掏出来一半……这已经是极限了……”
“一边一百亿不就得了?”尹壮贤丝毫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要算在死掉的那位金长老身上,他是你们教会的人,而且这次正好也是你们先挑起事端的!你们必须要负责!”
“尹市长。”李长德突然也开口了。“其实,金钟铭并没有什么关键性的东西在手,他所依仗的无外乎是自己有钱,所以就烧了自己那么多东西陪葬,好引导舆论。而这其中……恕我直言,我们教会这边固然有推脱不开的责任,但是,今天韩秘书恰到好处的出现也是他手上一个重要砝码吧?说到底,这只是个生意……谁抽的钱谁就要负责把账抹平……韩秘书……”
李长德越说越慢,因为尹壮贤的脸色随着他的话已经越来越黑了。
“李长德。”尹壮贤阴冷的质问道。“你害怕金钟铭,害怕教会,就不怕我?”
李长老登时就闭口不言了。
“要不就撕破脸吧!”警察厅的那位副厅长倒是一了百了的感觉。“无论怎么算我们大部分政府职能部门还算是师出有名的,难道之前教众过来示威我们派人巡逻还有错了?教育厅的同事要求他保证影片不越线还出错了?放火的确是个天大的帽子……但是大家一起扛,未必抗不下!反正他除了个韩秘书其余的也只是无凭无据的……”
“你是不是还想说让我现在就把呈辉给开了,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尹壮贤立即又把炮火对准了这个副厅长。“我告诉你,姓柳的,我想废了你文在寅也拦不住!”
副厅长嘿嘿一笑,不过也没敢再多说话。
“市长……何必呢?”警察厅的人停了下来,那边福利厅的人又开口了。“我们又不是不知道韩秘书的委屈,这样吧,你今天开了他,过完年,咱们找机会让他去全罗南道选个道议员如何?大家一起出力,让他闭着眼睛选上去……”
“你想死吗?”尹壮贤气得脸都发青了,因为福利厅的厅长是他自己的人!“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市长,我这也是为了您好!”对方丝毫不惧,反而侃侃而谈。“大家愿意以您为首,看中就是您能带领大家一起进步对不对?要是您本人被牵累了,那我们自然义不容辞,甚至愿意为您挡枪……可既然如此的话,现在韩秘书不该为了您和所有的诸位出来承担责任吗?又不是要他的命……”
“你们想多了……”就在此时,一直没说话的韩秘书忽然而然的开口了,不过语气非常平静。“今天谁都跑不掉……你们真的以为金钟铭只有这点准备?”
“韩秘书这是什么意思?”刚才那位警察厅柳副厅长语带嘲讽的问道。“是我们想多了还是你想多了,今天要不是因为你发什么神经跑过来,我们何至于这么被动?”
“你也知道我是发神经才跑过来的?”韩秘书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鬼才……”这位柳副厅长突然卡在了那里,他不是傻瓜,傻瓜当不上副厅长。实际上对方这么一说他立即就反应了过来,韩秘书不可能是真的为了救金钟铭一命过来找对方的,换句话说他的到来对于金钟铭而言应该只是个意外,可既然如此的话,那原本金钟铭的牵制自己这些人的后手在哪儿?他傻了吗,什么都不准备就直接放火?韩秘书今天要不来他难道还能临时把清单改成二十亿?这么厚的清单,一条条一件件,根本就是早准备好的!甚至这位副厅长都不用去看,火场里但凡有幸存的箱子那也肯定能跟这个清单对的上号!
这下子,所有的聪明人都有些慌了,就连崔主教也微微睁开了眼睛。
“让金钟铭进来!”尹壮贤咽了一口口水,他现在顾不得生气了,只是隐约觉得事情要大条。“让他露底!”
“外面下雪了!”金钟铭一进来就煞有介事的指着外面介绍道。“我觉得这是有冤情!光州人权理事会的那些朋友们已经来了,他们也觉得这里面有冤情,所以很愤怒……不过我已经把他们劝下去了,但是过一会剧组的成员们再聚过来以后我估计就控制不住场面了,到时候再加上首尔的媒体,化学反应应该会很有意思……”
“撂底吧!”尹壮贤无力的摆了下手。
“撂什么底?”金钟铭顾左右而失笑。
“不要做什么掩饰了。”尹市长点了点周围的人。“能聚在这里的其实都是当事人,我直说吧……如果你没有什么新东西的话……我会立即开除韩秘书,然后我们所有人一起咬着牙硬顶下去,两百亿实在是太过分了。”
金钟铭看了一眼还是乌七八黑的韩秘书,但是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说话!”尹壮贤不耐烦了。
“其实吧!”金钟铭回过神来笑道。“我也不瞒你们,也没什么……一根录音笔而已。”
“别说你是刚才录的。”福利厅厅长黑着脸道。“你要是那么干,以后黑的白的恐怕都混不下去……坏了规矩可不好!当然了,你这个年纪的人喜欢叫它游戏规则……”
“我当然没那么……”金钟铭撇了撇嘴。“我说的是前几天晚上的事情……光州华美达广场东面,某个名为米索利的高级会所的二层,最西面的大包间里……诸位想起来没有?”
除了崔主教、尹市长还有韩秘书外,几乎所有人都惊恐的抬起了头。
“我记得是李长老请的客……在座的诸位除了崔主教以外,基本上都在吧?”金钟铭四处打量了一下。“要不诸位说几句话,我看看能不能听音识人?”
有内鬼!这是所有人心里的念头。
“其中……柳副厅长似乎有些放浪形骸了,尹市长一走就在那里拍着胸脯说自己跟文顾问当年在釜山是何等的交情,根本不需要看尹市长的脸色……过分了啊,文顾问这种洁身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