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统领,却素来嚣张跋扈,即便是路遇三公也丝毫不退让。碍于贵妃威势,朝中大臣即便不与之‘交’好,却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这么一个煞星,怎么就找到他头上来了?章长陵一边哆哆嗦嗦地跪着腰牌,一边‘欲’哭无泪地想着最近有无贪赃枉法。
李恒泰见章长陵吓得脸‘色’惨白的样子,这才心里舒坦些,将腰牌放回腰间,慢条斯理地道:“章大人好兴致,这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的,实在是羡煞我等。唉,只苦了我和我的一干兄弟们,皇命在身,只得千里迢迢地赶赴襄城,好容易到了地儿,去找章大人办理‘交’接事宜,谁知——章大人竟不在官署。”
章长陵心里一“咯噔”。
李恒泰又道:“不止是章大人,连两位少尹大人也不在,这可愁坏了我等。好在一打听,听说诸位大人们是到周府吃酒来了,我等又急匆匆奔马赶来,因生怕晚了一步见不到大人们,便连衣衫都未换,兵器也未解,一路不停地,登了‘门’连下人通报都未等得及,才总算是见着了大人一面。”
李恒泰这话带着怒气,目光也如刀子一般从章长陵等襄城官员身上滑过。
所有的襄城官员都冷汗涔涔。
李恒泰勾起嘴角笑道:“只是,今日既非例假又非休沐,不知各位大人为何不在官署办公?”
“如此擅离职位,各位难道不知,这可是玩忽职守之罪!”
擅离职位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全看上头人的意思。章长陵是襄城最高长官,整个襄城上头都没人,原本不论他怎么擅离职位,哪怕天天翘班不去官署,只要没人举报上去就没事儿,毕竟谁让襄城官员里他最大呢?
可偏偏来了个李恒泰。李恒泰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若他将这事儿跟皇帝那儿告一状,章长陵别说升职了,能不能保住现在的官儿都难说。
一想到这里,章长陵整个儿都如坠冰窟。
周冷槐解救了他。
“李统领,”周冷槐揖手道:“在下周冷槐,忝为鹤望书院儒院院长。今日乃家母寿辰,此前思虑不周,给府衙各位大人下了帖子,诸位大人也是不忍驳了在下薄面,故才登‘门’而来。寻根究源,错责尽在周某思虑不周之故。”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眼前却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听大人所言,您身上有皇命在身,何不令章大人将功补过,先将圣上的差事办好,其余诸事再议不迟。”
“对、对,”章长陵猛然抬头,随即点头如捣蒜,“请统领吩咐,无论何事,排除万险下官也一定尽力而为!”
李恒泰笑了,“用不着排除万险,不过小事一桩,相信章大人定能将事儿办得妥当。”
“襄城县公之子谢兰衣旧疾复发,恳请陛下准其离京,归祖籍疗养,我等就是为护送他而来。”
“找章大人,自然是希望章大人作为一府长官,能够好、好、地、照、顾、谢公子。”
章长陵瞠目:“襄、襄城县公,那不就是……”
“是啊,可不就是那前朝废太子。陛下仁慈,封了他个县公的爵位,还特意将他祖籍所在的襄城封给他。”李恒泰忽然笑容灿烂起来,“只可惜呀,福薄,连封地都没来得及看看就去了!”
“如今谢公子是为一偿其父的遗愿呢,只是他向来体弱多病,这襄城的山水也不知能不能保佑他养好旧疾平安返京。章大人,你说呢?”
“这、这……”章长陵“这”了半天,终究没“这”出个什么,最终只得说:“下官明白大人意思!”
李恒泰解气似的一笑,但终又加了一句,“陛下对此子喜爱非常,时时牵挂他的病情,虽不知这襄城能不能养好他的伤,但总不会更加恶化。”
说完这句,他脸上‘露’出颇为嫌恶的表情。
章长陵想起曾听闻的那些传言,再想想李恒泰的身份,只觉隐约窥到了什么,心下也瞬间明白李恒泰话中之意。
既不能治好又不能恶化,那这病,就只能一直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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