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同安德烈的父亲在战地的简易帐篷里呆了三天,一直等军医确定安德烈暂时可以移动到后方才离开这儿。
尽管波罗诺地战役一开始他们取得了胜利,但在安德烈负伤后情况又变得危机起来。娜塔莎在得知他们这些情况后建议他们过去,因为从上个月开始她已经和她的父母一起救援一些伤兵了。现在,罗斯托夫伯爵的府里有不少正在疗养的士兵。
海伦和安德烈坐在马车里面,皮埃尔和老公爵骑着马在外边。
“这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坐在马车里面。”海伦低声说着。她现在的心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但依旧不愿意让自己的视线离开安德烈。
安德烈将视线从对方抱着自己的手臂上移开,微微牵起了嘴角。
“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
“恩。”海伦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她不敢真的用力,但她又渴望这么做。
“老实说,我真的被吓坏了。”她开口说道,安德烈牵着她的手,粗糙的掌心让她感觉到一点刺刺的感觉,很真实。
“我以为真的会失去你。”
安德烈感到对方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低头吻了吻海伦的头发。
“你没有失去我。”
一声叹息飘散在空气中,金发的姑娘像小动物一样在他身上蹭了蹭。
“现在我觉得好多了。”她吸了吸鼻子,然后仰头真的微笑了起来,“你就在这里,这样真好,我能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还能碰到你,真的,就像做梦一样。”
安德烈看着面前的姑娘。她浓密的睫毛这几天似乎总是保持着湿润的状态,他知道自己撑不住睡过去的时候,她也许又哭了。她掩饰的并不好,但他现在从未想过要去揭穿这个事实。
他有些艰难的动了动身子,马车走过一个颠簸的地方,不小心碰到了伤口,他的眉毛皱了一下,虽然很快,但她还是紧张了起来。
“没事。”安德烈安抚着对方,声音比往日里轻了不少。那颗榴弹的威力使得他身体非常的虚弱,右腿不能行走,胳膊也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安德烈明白他可能会经历一些暴怒的情绪,他有可能还会陷入沮丧,即使那时间不会很长,但他知道那很可能发生,但现在,并不会,因为有人陪着他,他的亲人,好友还有爱人。
“那不是做梦。”安德烈用完好的左手碰触着对方,从她的眼角拂去那里的泪水。
“我活着,而且就在你的面前。”他的手在她脸颊的地方停住,海蓝色的眼睛凝视着她的眸子,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但低沉的嗓音让那听上去只是更加的动听。
“你可以靠着我的,海伦,我没有那么脆弱,我不希望自己总是带给你恐惧,我应该让你微笑的。”
他看到对方嘴唇微微颤抖起来,但是很快的,那又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微笑。他的怀里有了一份并不轻的重量,但依旧体贴的避过了他的伤口。她的呼吸吹拂在他裸露的脖颈上,那只白皙的小手正轻轻的搭在他的胸口上,很轻很轻,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它在里面,你会很疼吗?”他知道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疼,就好像那片破裂的弹片是长在她的血肉上一样。
“不疼。”他低声说。的确,有人温暖着的时候,心脏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恩,那就好。”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一点儿颤音,但她已经能够安抚好自己的情绪了。如果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