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什么?”
安德烈看到多罗霍夫,后者神情严肃而认真。
很明显,多罗霍夫知道药品是不够的,而补给物品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运送到。博尔孔斯基肯定不会让阿纳托利就这么等死的,那么他应该是有办法。
“来吧,多罗霍夫上尉。”安德烈低声说着,雨水打在他的帽檐上,略微带着一丝清冷。
多罗霍夫跟了过去。三天来的暴雨使得道路上到处都是软泥,还有泛滥的河堤淹没了一些农田。他们不能骑马,那只是浪费马匹,几个人组成一个简陋的小队跟着安德烈朝着后山走去。
“拿着这个。”
多罗霍夫看着手心里的东西略微诧异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没有现成的药品,安德烈是决定用草药。但这么糟糕的天气,想要找到好的草药本身就很困难。
平地里是不可能的,他们需要去一些陡峭点的山坡,那儿可能会有残余。
三个小时的采集,多罗霍夫即使身手敏捷,也还是被刮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印子,但更他比起来,其他人显然更糟糕一些。
撇除那些基本没干过这种事儿的几个骠骑兵,安德烈本人也挂彩了。有一条血印就横在他的嘴角处,多罗霍夫听到刚才博尔孔斯基的闷哼声了,不过他们确实找到了很多备用的药材,但怎么处理又是一个问题。
“军医并不够……”
多罗霍夫拧起了眉毛,他可没指望安德烈连医术都会。但当那个家伙拿出一些小器皿开始操作的时候,他必须承认,安德烈·博尔孔斯基聪明的过分。
临时弄的实在不如已经合成的特效药,但总比没有的好。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雨没有再下了,院子里的泥土依旧是潮湿并且粘腻的样子,被大雨浇了一通的植物垂着脑袋,看上去有些萎靡。
维什尼亚克弄了些干粮和热汤过来,多罗霍夫和安德烈面对面坐着,安静的咀嚼着嘴巴里的食物。直到热气到了肚子里,让冰凉的四肢有了些暖意,多罗霍夫这才开口。
“谢谢。”他在替阿纳托利道谢,并且认为理应如此,但博尔孔斯基看他的目光却又让他有那么一丝不确定,只是对方什么也没说。
碗已经干净了,缺衣少食的时候,它们显得是那么的珍贵。
多罗霍夫不是一个好奇的人。在他这种处境,好奇这种本能只会让他招惹上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这种时候,比起理性的克制,他实在想要更多的了解一下面前的这个男人。
“您懂医术?”他抛出了这样一个无害的问题,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却得到了一个有些平静的对视。
那神情淡漠的男人似乎看穿了自己,而这令多罗霍夫的心里微微的惊了一下,只是面上,却不动神色。
“他把这当作一场较量。”
安德烈的心里响起了这样一句话。他的指节轻轻地叩击着桌面,薄唇轻启。
“并不。只是我在猎场呆久了。在深山老林里可没那么多特效药。我父亲的朋友曾经教过我一些急救措施。”
多罗霍夫有些惊讶的看着安德烈。他没想过对方会如此轻易的告诉他这个问题。按照他的观察,他觉得安德烈必定是一个谨慎又高傲的人。这种人并不好打交道,因为他不喜欢听奉承话,但又不是那种自以为聪明和豁达的上等人一样,容忍任何人的大实话。这个男人就是介于这两种之间的人,总的来说,很难讨他的喜欢。
烛光摇曳了一下。
安德烈不再耽搁,他去了自己的地方,虽然夜色已深,但对他来说,忙碌不过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天已经完全放晴了。一大早,安德烈就得到了一份大礼。
“什么?”
桑切斯中尉有些意外的看到了安德烈这样的反应,但很快的,他又沉浸在喜悦当中去了,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们现在有了充足的物品,足够他们支撑到汇合的时候。
“从彼得堡运来了一批物资。长官,我们有了足够的粮食和药品!”桑切斯中尉兴高采烈的说道,黝黑的脸庞上满是兴奋的红晕。
安德烈拧了拧眉毛,出去找了运送货物的人。
“大人,这些东西是彼得堡的公爵小姐让我们送过来的,费了不少功夫哩!”送货的男人擦了下脸上的汗大声的回答着,接着又说了些激动的话语,似乎能够见到安德烈这样的长官让他兴奋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小姐?”桑切斯中尉皱起了眉毛,抬头想问自己的长官,却惊讶的发现对方似乎已经完全明白了,眉眼间震撼转瞬即逝,替代的是一种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