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润中成为了一种理所当然,她过的太顺心,所以当她遇到了那个人,她就不自觉的被吸引了。
那位安德烈·博尔孔斯基公爵从不顺着她,他刻薄并且总是略带嘲讽,他高傲又具有同情心,冷静却不乏宽容,她原先是这样臆测的,因为她觉得安德烈公爵和别人都不一样,是这个虚假社会中的格格不入者,是清醒的存在。她把他高高的摆在心中的祭坛,不断的靠近和追逐,因为那是她所承认的,这个可笑的社会中的最理想的人。
她为自己创造了一个膜拜的人,所以,那个人才残忍的拒绝她。
“你完全不明白。”他说这话的语气像是刀子一样锋利,她原先只感到屈辱,现在,却似乎是突然醒悟过来一样。
那从来都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也绝对不是可以用来膜拜的人。安德烈·博尔孔斯基总是冷静大于感性,刻薄多余赞赏,他那些原本在她看来是和自己一样,对这个社会的不满的东西,现在像是被剥离了伪装一样,露出了糖衣下并不完美的本质。
也许那并不绝对真实,但那个人,绝对不是她所认为的完美并且毫无破绽的强悍的存在。
“我很抱歉,伊波利特,我对你们大家都感到抱歉……”女孩儿的嘴唇哆嗦着,她在颤抖。她在家人的爱中变得任性,优渥的家世让她将一切视作理所当然。
是啊,如果他们不是她的家人,如果他们不爱她,谁会毫无条件的一直包容她的任性?
“你完全不用,海伦,那不是你需要做的。”伊波利特的话语刚刚落下,金发的姑娘就猛地抓住了他的手,那双灰绿色的眼睛眼睛睁大了,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带着所有的赌注一样。
“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如果我只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伊波利特,你还会像这样,一点点的都不舍得苛责我吗?”她想要得到一点肯定,只是,作为她自己的,而不是海伦·库拉金的。
伊波利特想要马上回答她,是的,他会这样,但他只是慎重的点点头,这微小的动作就代表了一切。因为他所想要保护的人,本来就是眼前的这一个,那个会对他微笑,把花和阳光送到他身边的人。
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下来,但下一瞬间又抓紧了,然后是长久的肌肤相触的温度。
他是错误的,海伦想着。她以前从我如此坚定的否定那个男人,但是现在她知道她可以的。一个人需要强大的理性,但比起前者,包容才能给予一个濒临破碎的灵魂一丝希望。
天亮了,海伦起床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在伊波利特担忧的目光中,回给了对方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是的,她不能这样了,这不像她。富足的生活消磨人的意志,软弱成为了一种最坦然的借口。
她错了,错的离谱,她自己的人生根本就不应该是为了讨好或者证明什么而存在的。若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那么谁能纠正她?
“我得做点什么。”这是海伦提醒自己的,不仅是为了那个可怜的男孩儿,更是为了她自己。海伦·库拉金,只是她自己的海伦·库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