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姐,我回来了。”
整理好心绪,纤洄推门而入,维心坐在桌前,正用布擦拭着剑身。
维心神色不太好,轻回了她一句,本只是抬眸看她一眼,却愣在了当场。
她身上披的那件衣裳……
深呼吸一口气,转过眼,强迫自己不去看她身上披的那件衣裳。
“你出去时遇上大师兄了?”
“嗯。大师兄见我穿得单薄便将自己的衣裳给我披上。”纤洄为自己倒了杯水喝着。其实是她先将柏莫的衣裳在分开前还给他,自己走回来,再在回来的路上遇见大师兄,大师兄又强迫性得给她披上自己的衣裳。
看着维心那把剑被她擦得烛光下直发光,望着空荡荡的剑柄,纤洄搁下杯子从怀中掏出还带着她体温的黄色剑佩,搁在桌案上。
“这是?”维心看着那剑佩,不解的问。
“我悄悄买来送给师姐的,不想师姐晚上去别处巡视,就想着礼物总要当面送才好,就等着师姐轮值回来的时候送你。”
“谢谢。”维心不曾拿起,只是笑着对她道谢便接着擦剑。
纤洄诧异的看着她,眨眨眼,随即一把拿过她的剑,收入剑鞘内。
“这剑都被师姐擦得够亮了。我帮你挂上!”
拿起剑佩挂在维心剑柄的尾端,她自顾自的做着,没看到维心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
目光落在纤洄的手腕上,那铃铛的模样,似曾相识……
将剑交还给她,维心伸手拿过,接过的那一刻,她有过一瞬的僵硬。
“我给四师姐,十师兄,十二师兄都买了一个。十师兄和十二师兄的我托大师兄给他们带去。”
“那你给大师兄送的什么。”维心看她一眼问道。
“一个小玩意儿。”纤洄不以为然的笑说。
维心浅笑着不再说话,拿着剑放到枕边,脱下足上的靴子,径自合衣而睡。“你清洗下便睡吧,出去巡视也是累了。”
“好。”
拿下身上的那件紫袍仔细折好后搁在桌上,用水洗去身上一天下来所沾到的尘土,脱下衣裳同样折好后放在枕边,做完这一切后便吹熄房中的蜡烛,盖好被子睡去。
一天下来一沾到枕头纤洄便很快睡了过去,强颜欢笑一日,她的确累了。
直到后来被噩梦所吓醒。
睡梦中的恐惧总是被无限的放大,无措、心慌。梦境将一个人所畏惧的、害怕的、逃避的都一一让那人在梦中独自面对。
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混杂着寒冷将她包围,足下因为她寻找方向的走动发出哗哗水声,她能感觉到那水的刺骨冰凉。隐约知道自己被困在一个与那微光触手可及却怎么也够不到的地方。
她身上只是一件单薄的衣裙,宽大且长的衣裳下摆扫着她的足背,脚掌浸在水中,已是被冻得麻木。
纤洄看不见亮光,分不清方向,因为这里是世间唯一触不到光明的地方——北冥。
终年被黑暗笼罩的地方。
耳畔,隐约有人唤她的名。
‘小洄。’
‘纤洄。’
是谁?是谁?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