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把单子特地交给了二太太手里。二太太当时还问了他,该抓哪些药,哪些药不能抓错了,如果抓错了混在一起,又会怎么样。”
“柳如烟抓药跟顾博云抓药又有什么联系?”三爷愈发困惑,完全想不通。
“三爷,您看。”突然,刀疤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纸来,一张皮黄色的,很皱,一般都是大夫开的药单子,另一张白色的,很平也很新,上面的字像是写的时间不长。三爷接过这两张纸,分明是两个人的字迹,但单子写的字却都是一样,仔细看看,竟是列着的药材名称。
“这是?”
“皮黄色的单子,是当天柳如烟去抓药的单子,药铺一般都会留存客人抓药的单子,好在马队长后来将药铺所有账簿药单清单缴回去,而这张单子是我托关系在巡捕房找出来的。三爷您在看,白色单子,是我让当天帮顾博云检查尸体的仵作写下来的,他切开了顾博云的肚子,扒开了他的胃,将所有残渣药材一一写了下来,与柳如烟抓的药完全一模一样。”
“柳如烟调换了顾博云抓的药?”
“我想是的。”
“这单子你是怎么从巡捕房找出来的?”
“我先去找的仵作,让仵作把单子写给我后,我托巡捕房里的人将单子带了进去,然后一一比对。当我拿到另一张一模一样的单子的时候,就去找了药铺的伙计,是他告诉我这抓药的就是柳如烟,也是跟顾博云一起抓药的。”
“柳如烟为什么要害顾博云?他俩没仇没怨啊。”三爷想不通,但所幸案子有了大的眉目,说道:“你把这消息放出去,同时将这份证据想办法交给马队长,并让他相信这证据的真实性。”
“好的,三爷。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你叫人到府上通知我一声。”
“辛苦你了,对了,在苏红院救回来的那女人看好了。”
“恩。”刀疤应道,转身就走开了。
躲在一旁的白少尘是听得匪夷所思,这完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三爷心里更是觉得困惑,但他从来不会去怀疑刀疤的调查能力,以他在道上的黑白势力,哪怕是查几十年前的事情都不成问题。但怎么也想不到,柳如烟竟会与此案有如此大的关联。“爹,我回来了。”白少尘走了出来,对他刚刚所听到的一句话也没提。
“怎么样了?查出什么了吗?”
“在顾博云的屋子里我发现了一些药渣,并且都带回来了。”说着,他将包好的布块从兜里拿了出来,递过去,继续说道:“我听顾家府上的人说,顾博云的药向来都是自己煎的…应该不会是小姨娘下得手。”三爷接过布块,还未打开,就闻得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儿,他顿了顿,问道:“这是全部药渣吗?会不会有遗漏?”
“这我不清楚,我发现的都拿回来了。”
“除了这些,你还发现什么了吗?”
白少尘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没有。”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也累了。”说罢,三爷带着布块往书房方向去了,并且让下人去府外请了个大夫回来。白少尘却是心事重重,倒不是因为他方才听到刀疤和三爷的对话,而是他在顾博云的床铺底下竟然发现了一块玉佩,而这块玉佩正是当初高天赐送给李青衣的定情信物。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事情。眉宇间藏不住的疑虑像是窗上的冰花,那般显而易见,充满沧冷。他怯怯的往自个儿的书房走去,却不知不觉,来到了厢房跟前,那是他与李青衣的新房,可自成婚以后,他从未逗留一晚,即便是白天,也只是门前伫望,哪怕是进了屋子,也是相敬如宾,却陌生得很。
他感到诧异,站在门前,不知是该转身离去,还是该敲门进去质问她。只是风起,屋檐上的白雪纷纷落下,院子的梅花开得虽好,却是无尽悲凉,犹如他的内心,不知所措。
我应该相信她。他想着,转身,正准备离开时,却碰上她刚回来。白少尘吃了一惊,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哪怕是问候。“我刚刚从静怡的屋子里回来,她的身子好多了,情绪也平静了不少,打算回去高家,希望你能劝劝她。”青衣说道,平静的看着他。
“她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呢。”说着,青衣从他身旁走过,推开屋子的门,进去,掩上,一切匆匆,陌生得叫人可怕。白少尘挣扎了许久,摊开手心,看着玉佩,难言,难隐。但此时,也容不得他如此分心,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找出高天赐,替他洗清冤情。同时,三爷也是积极找出证据,下人请来大夫后,他就将药渣呈现在桌上,当大夫一一说出哪些药材的时候,他同时也在暗暗回忆着刀疤交给他的药单上的药材名称,三爷一怔一怔,心中暗喜,一切总算快是到头了。
“三爷,这些药可不能放在一起吃啊,要人命的。”不知情况的大夫好心提醒道。
“我也是觉得奇怪,才忙是请先生来看看。”
“好在早发现,否则就完了。好了,三爷,那我先走了。”
“谢谢先生了,阿贵,送先生出去。”三爷走到门边上,打开门,对着守着外头的下人说道。阿贵应了声,领着大夫便往大门走去,刚把人送走,就只见巡捕房的马队长带着一些人闯了进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白府也敢随便进?”阿贵怒道。
“白三爷涉嫌暗杀顾探长,我是来带他回去问话的。”马队长的气势突然三丈高,站在白三爷的地盘上说话也是如此高架子,这令阿贵吃惊。平日里,巡捕房的人见了三爷,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别说敢抬头说话,就连低着脑袋吭个声也不敢,难道当真是老爷杀了人?阿贵不敢想,但看马队长胸有成竹,似乎真有这么一回事。“杀死顾探长的不是高家的二公子吗?怎会是我家老爷?马队长你可别为了破案,就随意栽赃嫁祸?不用我细说,你也知道我家老爷的厉害。”
“我既然是在巡捕房做事,就得给死者一个清白,同时也不能随意冤枉人。如今有人报案,说是亲眼看见白三爷害死了顾探长,不管此话真假,也要带回来问一问。请白三爷出来,跟我走一趟吧。”马队长说话的时候,气势可是不得了,就跟当初顾博云来府上盘问三爷时候,简直一个模样。这胆子,瞬间暴涨了不少。
“我家老爷岂是你能说见就见的。”阿贵瞪了他一眼,正准备走开的时候,却被马队长狠狠踢了一脚,痛的他顿时倒地嗷嗷嗷叫。
“马队长在我府上随意打人,当真是按规矩办事?”三爷听到下人通报,正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的了这一幕。马队长一愣,见到三爷本人,他心里还是有些虚的。“警民不合作,有意包庇疑犯,我教训两下子,也是我办案程序了一个步骤。”“马队长今天应该是吃了野味儿了吧,是狗熊呢还是豹子呢?”三爷一边低沉的笑了笑,一边把玩着玉石,根本不屑看一眼。
“三爷,关于探长的案子有了新的眉目,我怀疑,探长的死,与您有关。为了不让做您做个冤大头,还是跟我走一趟,问问清楚。”
“是不是一定去巡捕房才能问得清楚?”
“这事情我已通报给上面,上面会派人下来,所以,审问您的人,不是我。”
“马队长的动作可真是快,看来这背后的人确实厉害呀,行,我就跟你走。”说罢,他将玉石交给了阿贵,说道:“我去巡捕房溜一圈,你把这宝贝交给少爷,叫他替我保管着。”
“是的,老爷。”阿贵小心翼翼的接过,生怕是掉在了地上。
随后,三爷跟着马队长离开了府上。
而逃狱一直没有任何踪迹的高天赐,听到三爷被带走后,终于露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