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用衣袖为我擦拭,这可是太后赏你的,珍贵得紧。”清芙急了,有时候她真不明白张敬轩的想法,时而温柔,时而冷淡。
“清芙,你言重了。衣服本是身外之物,脏了可以清洗。若是你哭坏了身体,谁来照顾你?”张敬轩松开清芙的手,一本正经地回道。
清芙的心本来凉了一截,原来他是个木头脑袋。不过,他能为自己的母亲着想,以衣擦泪,她也感到莫名的喜悦。几句叮嘱之后,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渐渐失了踪迹。
鹿鸣山离皇宫不远,只有几十里的路程。前朝太后素喜礼佛,无奈太后年纪大了,无法承担遥远的路程颠簸。博仁帝孝顺,命人在这座险山上开垦一条小径,建造一座佛堂,也供他人参拜。
至于介绍这个,还是源于博仁帝。博仁帝以谋逆、谋害皇室等多宗大罪,将王维承问斩于市。按天佑王朝法律,此人罪大恶极,不留尸骨。可皇后三番五次为其求情,让他的尸骨化作粉末,放于佛堂之后,以消他生前的罪孽。
张敬轩等人,此行的目的地便是这鹿鸣山山上的普安寺。无独有偶,无极门也盯上了普安寺,只是他们的目的是取皇帝的性命。
半个时辰前,天灰蒙蒙的。京都的一条街道开始涌现做买卖的人的身影,有些店铺打开门做起生意。
说到生意欣荣,要数这五香楼。他的装饰典雅,有些异域风格。每日在这五香楼内品一壶好茗,赏上一段歌舞小曲,最是惬意。最让人流连忘返的,还得数那各种奇异的菜色。五香楼每日准备一百道不同的菜色,卖完便关门。就连权贵之人也是一样得守规矩,要想尝尝味道,明日起早。
五香楼的一名伙计,名大川,多方托人才得来这端茶递水的活计。他像往常一样撤掉门板,开门迎客。大川将门板整理,放在一旁,打着哈欠,回过身来,就瞧见一个着淡青锦衣长袍的男子。
大川细看,那男子约莫二十来岁,面容清秀,皮肤比较粗糙,增加了几分沧桑之气,不似京人。一身锦衣,衣领和边角都是云衣坊的云绣,腰带翡翠白兰佩,不似寻常人家。
“这位客观,小店的大厨还未起,现下没有饭菜,你看……”这熟人都知道,不到饭点不准备饭菜,难道他慕雨柔姑娘的名而来。
“不用,给我准备一间上等厢房和一些茶水。”赵明义将一些银两搁置桌上,转身上楼去了。
大川指引,擦拭桌凳,喃喃地说:“客观真是有眼光,挑了这个厢房。不是小人吹牛,这里可是观赏雨柔姑娘舞曲的好地方。再加上本店的酒菜,定是一大享受。”
赵明义笑而不语,只是仔细地观察街上的动静。
没多久,一阵风吹动窗户,一黑衣女子立在赵明义的眼前。
赵明义手执陶瓷棕釉杯,品了半口,方才咽下,不紧不慢地说:“可有消息?”
“刚收到姐姐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动身了。只是……”黑衣女子似有难色,咬着半唇,哀叹一声,撇过头去。
“他们不走德裕门?”见她不言语,“看来他们早有准备,放出假消息。颖心,你不必自责,现在还来得及。”
“赵大哥,你这是何意?若是你怪我坚持守德裕门,你就明着告诉我,我愿意受罚。现在,他们都已经出发了,哪还来得及追上他们。”颖心将手中的剑重重地砸在桌上,一口饮尽杯中之水。她脾气较急,最受不了他人这般不紧不慢的性格,可遇到这个赵明义,又有什么办法。
“可知玄天门和德裕门分别由谁领队?”
“德裕门是由张敬轩领头,玄天门是素未蒙面之人,不过暗中似有苍鹰队的人。”
“好,好。”赵明义听到这,内心压不住的喜悦。不上战场多年,竟有一天能遇上这样熟悉兵法之人,“好一个调虎离山,可惜棋差一招。”然后在颖心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姐夫,你这个办法果然妙。”颖心大喜,赵明义的办法真多。
“你这小丫头又拿我打趣。”听到这姐夫一词,赵明义的脸红了一阵。
“姐夫,这可是事实。你和姐姐两相情愿,成亲是迟早的事,若不是……”说到姐姐现在的境遇,神色暗淡了些许,可恨自己年纪尚小,不能代替姐姐受苦。
“好了,颖心,你此行一定要小心行事,不知张敬轩有没有其他的防范。”赵明义眉头一皱,最近心神不宁,似有什么大事发生,倒担心这次的刺杀行动。
“好了,未来姐夫。什么张敬轩,什么镇西将军,在姐夫的面前……”
“颖心,你休得胡说。那张敬轩既然是直捣天佑王朝皇宫的将军,想必军事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不可不提防。还有,我和你姐姐并为成亲,以后不要在叫了。”赵明义回复了以往冷淡的声音。
白颖心嘟着嘴,怏怏不乐,“那德裕门那边如何?”
话刚说完,就听见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大川忙去接待,几个穿着官服的人走了进来。
“你看,机会不就来了。”两人相视而笑,不在话下。
雨轩阁,一白衣女子正闲适地靠在树干上。微风吹过,伴着飞舞的衣带,飘来淡淡酒香。女子似有什么高兴之事,细细地品着手中的美酒,流连忘返。
“小主子,那日桃云小憩之人已经查明。”一位老态龙钟的男人半跪在树下,向树上的人禀告事情。
树上之人慢慢地睁开双眸,淡淡地回了一句:“谁?”
老人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天元王朝贤王爷,镇西将军张敬轩。”
“张敬轩”三字在口中细念三遍,露出浅浅的笑容,记得他是攻破皇宫第一人。
“他那日撞见小主子祭拜,恐怕会对小主子留心,妨害大计,要不要我把他……”那老人顿了顿,想必是起了杀意。
女子一个翻身,在空中旋转一周,悄然落地,不见一滴酒水洒落,说:“不用多此一举,反而露出马脚。他未曾见到我的面容,皇宫中人物甚多,他怎会识得,想必只是一时记得。更何况,他既是镇西将军,能以三千兵马直入皇宫,功夫定不在你之下。”将手中的酒壶递到老人的手上,一时没有忍住,将刚喝的酒水伴着些许的血液全数吐了出来,又言:“最近鸟儿有点不安静,是出了什么事吗?”
“回小主子,无极门最近在安排刺杀那小皇帝。我们要不要和他们接触?”老人上前扶住她,摇了摇头。他明了只有伤心时,小主子才会喝酒解愁,伤了身体。
女子将老人的手打落,眉头一皱,“恢复天佑王朝?”又冷哼一声,“痴人说梦,随他们去,不用理他们。”
女子服下药,在老人的搀扶下,慢慢地靠着树干坐下。待身体舒适一会儿,偏着头,不让他瞧见自己此时的模样,“近期我要下山调查一番,你去肴地附近找找线索。若有事,以青鸟传信。”
“可是,留小主子一人在宫中……”还没说完,就看见女子挥挥手,示意他退下。也就不在言语,哀叹一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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