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又到了,外面细雨绵绵。
整个房间里都是一股潮湿的气息,秦子衍抱着被子躺着,实际上他觉得自己连坐起来都很困难了。冬天过后,他的身体愈发地差了,似乎哪一天突然就死了也不奇怪。
但他现在活着,与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早春依旧寒冷,他为此不得不用两床薄薄的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却分明能闻到被子上那一阵刺鼻的霉味。
对于这个,即使是早该习惯的,也仍是让他适应不了。
这是他被关在阑国冷宫里的第五个年头了。
在第二年时,曾有梁国他旧时的部下前来,企图救他出去,但却是功亏一篑。
在那之后,这座宫殿又重归于了死寂,直到如今。
如今这宫殿里只剩下他一人了,林抟贵早在四年前就不见了,在对他进行了一番惨无人道的虐待之后,不知为何消失了。
他猜想林抟贵是死了,或许是被章天礼杀掉的。
可这却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反正能不再看到那张丑恶的面孔,他求之不得。
他至今仍记得林抟贵是怎么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就像他当初对章天礼那样。
一提起这个名字,他的心头就忍不住气血翻腾,恨不得立刻将其扒皮拆骨,吞肉饮血。
章天礼到底是狠,竟然将他从前受过的罪全部都还了回来,甚至还做得更狠。
可惜,他恐怕是真的没有再还回去的机会了。
而且,他连再见到章天礼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来到阑国之后,章天礼便就只在第一年里来看过他三回,再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好像他已经被彻底的遗忘了。
后来会来他这里的,除了偶尔给他诊病的太医,就是一名送饭的内侍了。
那内侍年纪很小,每天都要来给他送饭,大概因为不明真相,渐渐地也觉得他有点可怜了,他给秦子衍弄了个木杖当拐杖,而且时间长了,秦子衍若是问话,他也会回答。一年前,他曾告诉秦子衍,阑国在收得了梁国的土地之后,便休养生息,而天下也并未再发生战乱,已是一派太平景象。而章天礼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