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纪居昕将在京城的朋友约出来好好玩了一次。
虽然二月底就是春闱,学子们都很忙,但学识课业非一日之功,到了现在,如何让自己心情不那么紧张才更重要。
林风泉仿佛被关多日终于能放风的小鸟,特别开心,见了纪居昕差点直接扑上去,眼泪汪汪,“亲人哪!还是小九好!我叔祖父整日拘着我念书,上元节都不让我出来赏灯,我都快被关傻了!”
“我也是兑现前言,西山答应过你的。”纪居昕微笑眨眼,“温习的如何?会试可有把握?”
林风泉抱头哀嚎,“这都出来了,求不提温书!”
徐文思被逗的笑出声,他虽未说出和林风泉一样外露的话,但面上表情之轻松谁都能看得出来。
反倒是夏飞博,一直很稳重,没半点异样,对出来玩耍表现的非常平常,看起来好像经常出来一样。
纪居昕起初表示理解,夏飞博此人特别有主意,夏家对他好像放养似的,什么都任他自己决定。此次夏飞博来京城,也没有家人陪同,读书,看管商会都是他自己安排,会经常出来走动很正常。
可聊着聊着,纪居昕觉得不对,夏飞博总走神,跟平时很不一样。
他有些好奇,“夏兄?”
夏飞博没回神,林风泉意味深长的朝纪居昕眨眼睛,“小九不要打扰夏兄,夏兄最近忙的快飞起来了,难得有个闲工夫空空脑子。”
纪居昕一时没理解,“空空脑子?”
“你是不知道,”林风泉一脸八卦地凑近,声音压低,“自打西山那一回,夏兄帮了把宁少爷,那位宁少爷有空就来缠着夏兄做陪,也不管夏兄积极准备会试温书。”
想想宁少爷的样子,林风泉脸上笑意更深,“那位宁少爷,比纪九你还嫩,眉细腰瘦,长的跟大姑娘似的……夏兄要推确,那精贵少爷不哭不闹,可守株待兔,调虎离山,混水摸鱼,美人计,苦肉计,三十六计都使出来了,逼得夏兄不得不应对呢……”
徐文思弹了林风泉脑门一下,“不许背后说人坏话。宁少年身份应不一般,夏兄有分寸,不会误了会试。”
林风泉摸摸鼻子,眼睛看别处,“我知道他不会误了会试,可是这事这么好玩,纪九还不知道呢……”
纪居昕沉吟。
三位好友不知道那位‘宁少爷’是谁,他可知道,那是当今公主!
昌宁意思很明显,她看上夏飞博了!
可是前世昌宁明明当街向新科状元求亲……
纪居昕心情有些复杂。他希望自己的朋友都会幸福,不管与什么人成亲,建立怎样的姻亲联系,首先希望朋友是开心的,愉悦的,愿意的。他不太了解昌宁公主,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只大概知道她聪慧,受宠,还有些任性,对于情感方面……
昌宁是真的喜欢上了夏飞博,还是只看上夏飞博好玩,待到需要成亲时,仍然会去街上抓状元?
如果夏飞博真的陷进去了,到时伤心怎么办?
正想着要怎么劝呢,就见徐文思给夏飞博续了杯茶,推过去,“鹏举兄,请用。”
鹏举?
纪居昕倏地睁大了眼,“鹏举?”
他声音有些大,夏飞博侧头看他,解释道,“将近及冠之年,师长给我起了表字,鹏举。”纪居昕没听过他的字,会惊讶正常。
纪居昕扯扯嘴角。
若他没记错,前世的状元……就是叫鹏举!
也是被昌宁公主当街求亲之人。
“小九?小九?”林风泉将点心推过去,“吃啊,怎么愣住了?”
纪居昕愣愣一笑,“……嗯。”
他早该想起,男子及冠会有字,外面称呼很少直接叫名字的!他与夏飞博三人年少相交,大家都是青涩少年,都还没有字……
而前世他与几位好友根本没有交集,哪里会知道这几人都叫什么,有什么前程!他会知道鹏举二字,也是因为公主当街求亲太惊人……
纪居昕逼自己镇定下来,冷静地问林风泉徐文思,“你们有字了么?”
“有啦,”林风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徐文思,“我是润之,他是士则。”
纪居昕又怔住了。
夏鹏举,林润之,徐士则……这三个鼎鼎大名的朝臣,竟是他好友?
他真的很震撼,这三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便是前世不怎么关注朝政的人都知道,这三个年轻人,可是新帝登基后出现,展露头角,稳稳立于朝野的临清三杰!
震撼之下,纪居昕有些不知道自己该荣幸,还是该检讨,没有对朋友更好……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