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先看上的人。明明当时气氛正好,不知怎么就急转直下,两人远离,此后没再碰上过。
当初纪居昕对他是有好感的,他只消稍稍再表现好一些,即使不能成幕僚,朋友也是做得的,他早已看出,纪居昕虽出身不好,本事绝非一般。
偏在皇庄上遇到了刘昊,偏自己身陷其中,抽身不得,忽略了纪居昕……
等再得空派人送去礼物时,纪居昕即刻回了一份同等份量的,竟是一点人情都不想沾。
他想着以后总有机会,谁知忙完一回头,纪居昕已经站到了刘昔刘召身边。
他与刘昔刘召立场虽不对立,但身份相同,心里想的事大概也相同,刘昔刘召的人,他不能碰,不然就是结仇。
……真是不甘心。
刘昊也带着人来了,看到刘昀发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了,“怎么,吃醋了?要不要哥哥帮你抢人?”
刘昀斜了他一眼,“你还是顾好自己吧。”大踏步离开。
刘昊手握拳,眼神狰狞,一个两个都瞧不起他,不就是他们封了世子,他没封吗?且等着吧,有朝一日他将爬上他们想不到的位置,他倒,到时谁还敢看不起他!
纪居昕站到脚都麻了时,刘召的随从来报,公主到了。
榴五也在不远处朝纪居昕点头,找到魏王了。
二人出现时机这么相似……纪居昕很担心,莫非公主此次真的有意外,还真是魏王发起的?
他挥挥手,让榴五等人继续小心监视魏王,并随时提醒他魏王方位。
他今日,得保护昌宁公主,还要拽住魏王不要走,尽量拖延些时间,好让卫砺锋顺利。
如果他运气好,公主之险只是谣言,魏王不用他拖,也会在西山呆上一整天。
被他默默牵挂的卫砺锋,已经神速的抓了魏王关系数十人,此刻正将纪居昕下属吴明带到离刑部不远的宽阔广场,指着不远处高五尺宽三尺的登闻鼓,“敢敲么?”
吴明手里拉着总角之年的侄子,独眼里几欲溢出泪水。
八年,整整八年,他失去家人,族人无依,眼残身穷,带着侄子在泥里打拼,唯一支持他活下去的理由,只有报仇二字。
幸好上天拿去他的一切,仍然留给他一条好运气。三年前遇到纪居昕,做了那个决定开始,他就知道,他能等到这一天!
他以为他对主子的用处有限,想换的东西太强,达到目的还需很久,不想主子这般仁厚,竟然现在就决定帮他报仇!
他死死盯着那面鼓,不敢?
为什么不敢!
他这八年来,夜夜做梦都梦着这一天!
吴明松开侄子的手,稳步走上前,拿起两个蒙着红布的鼓槌,一下一下,用力的敲了起来!
“小民状告户部侍郎史元伯,纵子行凶……”敲一下,眼前出现那日家里血光,娘亲的眼睛,姐姐的脸,眸中满含血泪,“杀我吴家全家七口,并知情村民数十……”
昌宁公主看到纪居昕眼睛都亮了,“哇纪九!又见面了!”
纪居昕肃手行礼,“见过公主。”
“说了不要叫我公主,叫我宁少爷,”昌宁眼睛看向四周,“你那个有趣的朋友呢?”
有趣的朋友?
纪居昕想起来,他的朋友,见过公主的……去年冬月祭,夏飞博。
公主竟然还记得他?
纪居昕浅浅笑着,“今日人多,走散了。”
昌宁笑眯眯,“那一会儿有机会,叫过来一起玩啊。”
刘召板了小脸,“男女授受不亲,小姑姑不要胡闹。”
昌宁捏了捏刘召的脸,“小姑姑才没有胡闹,小姑姑得看着你不要胡闹,免得惹了事因去挨你哥哥手板。”
二人闹了一阵儿。
纪居昕看了一会儿,觉得昌宁性格不坏,很活泼率性,因为受宠胆子比一般人大,可并非不知好歹胡乱行事的人。
他放心了很多。
一群人在林里内外穿进穿出,猎了野物,午间聚在一起吃烤肉,还与旁的人一块玩游戏,气氛非常和谐,没遇到一点意外。
纪居昕也不急,没危险总比有危险要好。
可惜榴五悄悄过来,说魏王好像要走。
纪居昕心道不行,必须把魏王留住!
如今西山的年轻人猎过野物,吃过聚餐,玩过游戏,再过一二时辰,有些人就该回去了。该展示的已经全部展示完,该搭上线的人已经搭上,还能有什么人能拖住魏王脚步?
魏王可是在暗处盯了这半天,一个人都没叫过去过……
纪居昕目光四处搜索,陡然掠过一个人,眼睛微眯。
刘昊。
不管魏王有何**,刘昊也是他儿子,关心总是有的。
可刘昊人太讨厌,他不想上去挑衅,且斗嘴的事都不算大事,魏王不一愿意留下。
他想了想,在榴五耳边说了几句话。
庶子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