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渗人。
我一个人跪在水泥地上,后背疼得已经没有了知觉。
墙面上,有一扇那种古式的木窗,窗棂还是雕花的,因为这是待拆迁的老城住宅区,没有霓虹,所以月光明净地照进来,照在地面上,被雕花割裂成几个小方块。
我双眼呆滞地盯着地面上的微弱亮光,跪着爬过去,被窗棂割裂的月光照在我的手背上,一两点光斑。
在当初,我勇敢的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我觉得我能承受的住,但是,真的到今天事发,我发现自己真的承受不住,已经输的彻底了。
我记得,我妈的安眠药片放在第三个抽屉里。
倒了一杯水,然后将安眠药一片一片倒出来,再一片一片塞进嘴里,就着水咽下去。
等到吃了第三十片,我忽然开始恐惧了。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种勇气,选择去死,但是等死的过程才是最可怕的。
我踉跄地站起来,安眠药片散落了一地,我跑进里屋,推我妈:“妈,我要死了……”
我妈没有搭理我。
我爸只是翻了个身。
我的头开始昏昏沉沉了,扶着墙走出去的时候,看着前面全都是重影的,勉强从书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小灵通,找了一遍记录,我还是拨通了陆老师的电话。
那边响了很长时间,才接通,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果我没有听错,就是师母的声音,我吓了一跳,直接就挂断了。
背靠着墙坐着,手里握着小灵通。
在意识飘渺的最后时刻,我再一次拨通了陆老师的电话,这一次,接通的很快,接通了那边并没有声音。
我已经没有力气,轻轻地说:“陆老师,等你从外地培训回来,都说是我勾引你的,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就行了,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话筒那边咔啪了一声,好像是打火机的声音,紧接着传过来一个陌生的男声:“你的地址。”
“什么?”我的声音特别细微,已经困的不行了。
话筒里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带着一种微醺的气息,轻蔑地说:“告诉我你地址,我好去给你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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