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断敌军退往走马岭的后路,将其击溃再顺势攻下走马岭。至于这之后的事便由他自行决断,也让泠苞忍不住想入非非,若是攻下走马岭,岂不是可以就近攻击阳安关关门了?
今日晌午过后,泠苞便率领三千精锐出营,自走马岭外十余里处渡过咸河,然后沿河岸潜行至五里埋伏起来,好容易熬到天黑,却始终不见岭上有什么动静,急的泠苞大冷天的都出了一脑门汗。
寒冬腊月潜伏在荒山野岭里,将士们自然吃了不少苦头,哪怕以荆州军装备之精良,也顶不住寒风侵袭。虽然只是半天功夫,泠苞却觉得度日如年一般。
不过当荆州军各部大举出动之后,泠苞便意识到今夜将有一场恶战,心中不觉渐渐兴奋起来。
等到关城坍陷倒塌,杨昂领兵自走马岭上下来,踏冰河扑向荆州军营寨之后,泠苞反倒冷静下来,下令部下燃起火把,向走马岭扑去。
泠苞这个时机按说把握的非常好,待他率部赶到走马岭下时,汉中军应该正是陷入营寨下的伏击中,乱作一团的时候。然而率领另一路人马的校尉过于谨慎,并没有随后跟进,使得岭下还有两千余汉中军。
到了这种时候,比的就是双方将领的意志和麾下部众的战斗力了。
对于岭下的汉中军来说,虽然明白己方陷入了对方的埋伏,但生路尚未断绝,只要能挡住荆州军的进攻,就仍有机会逃出生天。而对泠苞率领的这三千益州精锐来说,送到嘴边的肉,断然不会任其跑掉的。
因双方将士大多举着火把,所以将岭下照得很是明亮,倒也不虞看不到敌人在哪儿。
泠苞一马当先冲入敌军之中,长枪一刺挑死了迎面而来的一骑,然而转瞬间战马便被汉中长枪兵戳中,悲鸣一声人立而起,再落下时前蹄一软扑倒在地,反倒将一个闪避不及的汉中兵压得口鼻喷血,眼见不得活了。
战马被刺之时泠苞就心知不妙,翻身滚落马下,手中长枪横扫挡开了刺向自己的长矛。待站起身后怒吼一声,大步向前抢进,长枪被他挥舞得虎虎生风,枪头乱点之下,转眼便倒下了数名汉中士卒。
紧随在泠苞身后的数十骑如同尖刀一般,从泠苞身边掠过,硬生生地在密集的人群中冲出一个豁口。
“杀啊!”泠苞见状高喊一声,益州步卒们便如同怒涛般向汉中军席卷而来。
抵近敌军之后最前面的刀盾手将手里的火把投了出去,数百支火把犹如流星火雨向汉中兵兜头落下!
虽然明知道这些火把并不如何致命,但人畏火的本能还是使得汉中兵仓促摆出的阵型顿时散乱,待火把落地,尚未熄灭时,抽出环刀手持盾牌的益州刀盾手已经杀到了眼前。
短兵相接,手持长枪长矛的汉中士卒立即吃了大亏。加之益州长枪兵也随后而来,弓箭手在后面抛射箭雨,汉中兵顿时伤亡惨重。
杨昂本已上了山路,见状不由大怒,随手夺了支马槊,拨转马头向敌军冲去。他很清楚,要是被敌军击溃了岭下的阵型,自己就算逃回走马岭,也断然挡不住敌军顺势攻上山岭。
“将军,此处危险,还请将军先回岭上!”率领这路人马的校尉见杨昂策马冲了过来,忙高声喊道。
杨昂又何尝不知?可现在越是形势危急,就越需要他身先士卒,鼓舞士气,否则阵型溃乱,一切就全都完了。
“不好了!荆州军!荆州军渡河了!”有人指着河对岸,惊恐的叫道。
他这么一喊,许多人都扭头看去,只见黑黢黢的河面上反射着无数火把的光亮,隐隐还能看到许多沉沉浮浮的汉中士卒的尸体,甚至还有人抱着残冰挣扎着呼救。不过大伙的目光都关注着沿着河岸推下来的木筏……
“原来早就处心积虑,准备的万无一失了。”杨昂心中泛起苦涩的念头,这些天来大伙都待在暖和的营垒里,坐等敌军来攻,可谁会想到人家一直在做各种准备呢?
相比之下,己方败的可一点也不冤啊!
不过杨昂想通之后,反倒一点也不惊慌了,到现在唯有死战而已,其他念头自然也就被他摒弃在脑后了。
只是现在陷入敌军重围之中,死战也未必能将其抵挡住。这种想法在许多汉中将士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再也无法挥去。
有人悄悄的丢下火把,慢慢的向黑暗中摸去。
“当啷!”越来越多的人松开了紧握着的双手,环刀、长枪纷纷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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