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很明白,贵妃是您的女人,他有什么权力指染?他这样做对您是多大的残忍!”
柴凤还要说些什么,萧鸾已经阻止了他。
这件事其实不能完全怪玄宁,是贵妃,她……
是她,爱上了玄宁。
萧鸾的心不由地有种很麻木的疼痛,轻轻地咳了两声,以掩盖和缓解这无法排遣的疼痛。或许这就是他欠了玄宁的吧,他夺了江山,而玄宁则拥有爱情。
爱情,多么遥远的词儿……
如果自己真的死在虎丘,不知道莺儿和欣贵人会为他流泪吗?会为他悲伤吗?
他相信不会,欣贵人根本从未爱过他,而莺贵姬对他也并非真正的爱……
没有人,会为他流泪。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他知道,他已经未战先败。柴凤转目,发现萧鸾居然在短短的时间里面色灰败,而且靠在船仓上的身体缓缓歪倒,他吓了一跳,“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皇上,您不能这样下去,我们回去!我们回去还不行吗!为什么明知道上虎丘是九死一生,还要硬闯呢!”
萧鸾睁开了眼睛,木然又虚弱地道:“你以为,如果不是朕亲自上岛,玄宁会带我们去虎丘吗?这片海域大大小小的岛有数十个,有些小岛更是忽而失踪,忽而又出现,在这个岛群里很容易迷路。
这三年来,朕数次派人寻找,都没有结果。如果不是朕跟在他的后面,恐怕他宁愿那些金钱,永远埋没在岛中……”
柴凤几乎要哭了,“皇上!”
萧鸾刚才只是一时过于消极,而至倒下,这时候又慢慢地缓了过来,“可是,阳泽的百姓等不起,而我萧齐又国库空虚,我们很需要那笔钱,去修海堤。”
柴凤终于忍不住抹了把铁汉泪,“皇上,微臣就是拼了命,也会保护皇上安全!您是萧齐的皇上,您不能有事!”
其实,何流的船队奉命在一日距离之外。
上岛后能够坚持一日,何流的船队就能赶到。萧鸾的船在前面,延途隔一段就扔下一只酒壶做路引,只要萧鸾能上岛,何流便也能上岛,所以只要萧鸾能够避过一日,就能等到何流的人。
柴凤吸了口气,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萧鸾。做为萧鸾的近身侍卫,他太明白这几年萧鸾过的如何苦。他是个好皇帝,只要一天在皇位之上,就会想办法为百姓谋利,萧齐的百姓不能失去他!
但柴凤也明白,如果真的存在虎丘,如果真的有那批财富,不可能无人守护。中山靖王精心准备的后备力量,那该是有多么强大。外人上岛,想在那里生存一个时辰也是艰难,何况要熬过一天。
柴凤忽然说:“不如我们在酒壶里放上纸条,示意何大人快点行进?”
萧鸾摇摇头,“不可,玄宁才高八斗,上知天文地理,下知奇门异术,他可以从水流的速度和强弱,来判断后面到底有几只船。何大人与我们相距一日的路程,已经是在挑战他的极限,如果再近,恐怕他不会带我们去虎丘。
他根本也明白,何大人是随在我们的后面的。果真如此的话,我和他的决斗,就只有那一日。”
柴凤明白了,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把随身所带的剑拿出来,擦了又擦。
果然,到后来,船就转入了岛群。视线所及,远远近近十数处岛屿,形状都差不多,大小似乎也差不多,更没有任何的标记。也怪不得萧鸾之前派来寻找虎丘的人,最后都没回去的没回去,侥幸回去的也根本说不清楚这里的情况。
果然像迷宫一样,无法辩认,更不清楚,虎丘到底是哪个岛。
而且船底有礁石,时时将船碰得闷响,只怕再到不了,船就要洞穿。
柴凤干脆下水一探,这才发现水底有许多船的残骸和人的尸骨,可见此处是多么的凶险了。柴凤就只能让两个舵手加倍小心行船,以免船受到损伤。反而前面玄宁的船,一直行得很顺利,根本就没有触到礁石。
他轻松地摇着撸,脸上带着抹云淡风清的笑意。
苏谨的心情竟也异样的好,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景,就算她以前其实也走过不少海路。不过她走过的,大多也是别人走过的,而且由商船开辟的海路,怎么能跟这样偏僻的海路相比呢?
这条路充满未知和神秘。
苏谨的水眸转来转去,闻着这里清新的海风,恨不得去每个岛上都逛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