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倔强,自尊心更强,一片爱国心一回国就受此刺‘激’,悲愤‘交’加,倒被老江湖西贝挑唆着直奔杂耍戏院的后台而去了。
在妆班的专用化装间里,兆学疚的爱国热情根本渗不进去,每个人都只顾着勾画自己生旦净未丑的脸谱,互相扮戏,试妆,仿佛兆学疚是一缕风,一抹彩,完全可以忽略。兆学疚常年游历海外,进到这里,就像掉进了一个鬼魅的世界。如果有人嫌他吵,就推他一把也够他摔一跟头安静一会。就在他晕头转向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在这个鬼魅的世界也极为亮眼,大约三十上下,既有年青人‘精’力过人的气韵又有而立的成熟风度,似乎是戏里直接走下来的、‘迷’人而放‘荡’的‘浪’子,他又十分戏样地穿了一件紫红‘色’的丝质长袍,闪亮的金线勾勒出腾龙祥云,腰间垂着几颗圆润的明珠,手上还套了一个耀眼的钻戒,乍一看完全是爆发户的打扮,可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既飘逸又华贵,那人又有着飞扬的眉和微挑的凤目,头发整齐乌亮地后梳,‘露’出一个开阔饱满的额头。身上明珠、钻戒、金线、丝绸相映成趣,在灯光下闪动,却远不及他眼中的光彩和周身的豪气更耀眼。兆学疚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他马上向这个人走去。
这个人果然和他的外貌一样豪气爽快,他主动询问:“这位兄台有事?”
兆学疚胡里糊涂地抱拳施礼,慷慨‘激’昂地道:“我想见那纳兰小王爷,劝他今晚罢演。今晚是八国联军入侵我国的24周年庆功会,也是我们中国人的耻辱!我们助这个兴就是助纣为虐!”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道:“兄台这边请。”
兆学疚随那人走到幔帘前,掀开幔帘,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幽闭的空间,飘渺着幽幽的香气,梳妆台前照明的竟然是一颗夜明珠,镜子里有一张苍白的生角脸,俊美得近乎妖异,那双眼斜着看过来,细细的似乎要漾出水来,兆学疚不觉心尖一颤,忙定了定神。再看时,镜子里的脸却忽然消失了,随即一团烟雾升腾起来,正是那丝丝缕缕幽幽的香气,兆学疚一回头,这才发现对着镜子的角落放着一张卧椅,那小生就窝在椅子里,架着烟枪吞云吐雾,他身下还跪着一个年岁不小的男人在给他点烟。兆学疚脑袋里“嗡”的一声,意识到这个戏子在吸鸦片,心里马上像吞了一只苍蝇,厌恶、反感、鄙夷,还有隐隐的失望一齐涌了上来。
那小生半闭了眼,沉浸在烟雾中,说话也带了京白:“丁老板今儿来早了。”
兆学疚一听那小生开腔更是别扭,刚要答腔,带他进来的人道:“纳兰,是这位兄台有事找你。”
兆学疚正待上前慷慨陈辞,那点烟的老男人先答腔了,一口‘阴’阳怪气的调:“有嘛事都得让小王爷‘抽’完这口再说。”兆学疚这才发现那老男人竟是个太监!
那纳兰小王爷轻轻地瞟兆学疚一眼,道:“国都叫咱闹亡了,还有什么小王爷。是这样吗?”
兆学疚想说的话被他抢了先,加上被那轻飘飘的一瞟,更是沉不住,当下大声道:“是!”
小王爷不看他了,只道:“那我自然就管不了什么国家民族了,我是戏子纳兰,我只管唱戏。”
兆学疚血气直冲脑‘门’,愤慨地大声道:“不当大清王爷你就不是中国人吗?戏子唱的不就是仁义道德礼智信吗?我们中国人怎么能这样活?”
说到末,兆学疚心内一阵凄楚,却听那纳兰小王爷诧异地问:“咦,你怎么哭了?”
兆学疚茫然地抬手一擦,竟是满手眼泪,兆学疚又是恼怒又是愤慨,满腔情绪不知如何发泄,只上前一把夺过那小王爷吞云吐雾的烟枪,狠狠地惯到地上,大声骂道:“堕落!”
兆学疚转身往外疾走,边走边大声道:“我把戏台砸了,看你怎么唱!”
兆学疚从爆发到暴走的过程太迅猛,剩下的三个人都只看着他留下飘‘荡’的幔帘愕然。
那丁老板笑道:“今晚怕有好戏看了。”
那半老的太监不屑地摇头:“靠唱独角戏,没戏。”
丁老板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算是同意地点头。见纳兰在发愣,便问:“你怎么看?”
纳兰似乎才醒过神来,他浅浅一笑,有种‘迷’离而感伤的美,他幽幽地叹道:“这人真有意思,就是太‘性’急了,我还有半截话都没能说出来呢。”他抬头看丁老板,眼‘波’一转,秋水盈盈:“我只管唱戏,可我得丁老板给我上妆啊。这妆不上,纳兰从不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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