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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有些发怔,曹景挑剔的眼光飞快地溜过画夹子,又转悠到二鬼子的面上,可惜再一次被帽檐的‘阴’影和严实的大墨镜挡住了,他不悦地摆摆枪口,示意那二鬼子除帽摘镜,但二鬼子显然不肯屈从于枪的代言,他只自顾自放了个新瓷碗在面前,向发呆的茶博士示意着。
在他毫不在意的做派下,曹景就显得有些骑虎难下的悻悻。伏翼连忙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黑哥,顺势劝道:“黑哥,乌哥,这是他们自家的过节儿,过路的打家,咱犯不着都沾着,继续聊咱的!”
是个巧合路过吗?大伙竟不约而同地把疑‘惑’转向那伏翼,伏翼不好不理会,但又怕惹祸上身,正斟酌着不好贺然开口,于是就接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战战兢兢着的茶博士的大茶壶,抖一抖胳膊,一圈儿给大伙儿都添上热茶汤,最后一滴刚好浇满了乌鸦面前的茶碗,这气氛也被他这一手浇得热了起来,又刚好把曹景和二鬼子圈了出去,乌鸦难得添了些兴趣,赞道:“小子,这一手真不赖呀!你不是卫嘴子吗?”
伏翼就憨憨地笑,道:“知道乌哥心情不好,大伙都不好胡‘乱’开口。”
那乌鸦看一眼一味赔笑的黑哥,总算有了些感应,于是就在座位上一摆手,敞开的白褂子一路敞到底,‘露’着壮阔的‘胸’膛,手臂上纠结着老树根似的‘肉’疙瘩,显得鲁直而干脆,他的心思也如同他的衣服一样明明白白地敞开着:“这是我自个儿的主意,来‘混’口食儿!树老大决没有跟你争地盘的意思,你要够意思,就不能怪我乌鸦没事先来拜码头。”
黑哥有些疑‘惑’,也有些放松,谁都知道乌鸦从来不作伪,他的话料来不假,可小榕树那厮却是狡诈诡谲,又惯于倚小卖小,不得不防。于是他赔着笑,竟也转眼去瞪伏翼,“乌哥您别说笑……这怎么回事?伏翼!你不说……”
伏翼不敢打马虎眼,马上回道:“消息没错,树老大他们真的要进驻大罗天了,本来杂耍这一片还是乌哥管的,可……”
乌鸦啐一口,怒道:“别开玩笑了,我老乌会干这事儿?!老黑,一句话,你要忌讳我现在就走!”
黑哥连忙虚拦着,不无试探地道:“乌哥您说哪里的话!这本来就是您的地盘,当年让给我阿黑趁食的,你回来就当是回家一样便当!不是当初树老大那一片实在需要您,咱早请您回来主持了。只是,这当儿树老大肯放人?”
乌鸦果然耿直鲁莽,随即把桌子上的茶水拍得一片狼藉,气呼呼地嚷嚷道:“没嘛放不放的,我乌鸦堂堂正正义和团之后,与洋鬼子们势不两立!只可惜当年年岁太小,不能上阵与师傅们一起血拼,白白看着洋鬼子们八个打咱一个……”
看来讲故事确实需要天分,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卫嘴子的,这乌鸦嚷嚷着愤怒了好一阵,大伙这才大概猜到,原来他扯回了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中华那一节旧事。随即,叫骂声附和成一片。
伏翼始终没有忘记在场的另外两个外人,眼看那两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越来越不屑,甚至都忘了他们自身的过节儿,只矗在那里静静地散发着冷气,他就有些不安地打断道:“看这一路打的……鸦片战争,中法战争,甲午战争,戊戌变法,义和拳变,八国联军,到民元革命,还是不清明,照我说,莫谈国事,是咱做小民的本分……”
不料,这话不但没起到调停的效果,反引来乌鸦的愤恨和生分:老黑这一拨尽是几年前才逃荒出来的农民,与他们早早流落江湖的艺人显然不是一道的。他悻悻地记起了这个茬儿,于是狠狠地瞥过去一眼,顺便往黑哥等人脸上也绕了一圈儿,有些鄙夷地道:“哼,这倒也是,那一场一场的,都是我们流民江湖的义勇事,你们大概只惦记着当顺民那两亩三分地呢!”
黑哥到底是当老大的,再老道也有些火气,当下眉目间就有些熬不住的煞气渗出,幸而仍有人刹不住的在调笑,道:“谁说的?那一阵儿,咱也是尽力了的,求签,问卜,算命,许愿,观‘花’,看圆光,画蛋,跳神,嘛法‘门’都使尽了!不过这国家的兴衰,一半由于人为,一半是由于天数,你老是焦灼有嘛用啊!”
伏翼小眼晶晶,十分警觉,看看这个,瞄瞄那个,生怕起了内讧,就连忙打着圆场引导怒火:“各有各的法‘门’,可人家是八个打一个,能有嘛法子?这架打得不地道嘛!好汉能以一对三,英雄才是以一当十,可见咱中国不缺好汉,缺英雄。可英雄都是老天发放下来的星宿,得等老天爷开眼……”
这话听着能让中国人顺气,但伏翼却漏算了在场的那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