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要睡了。”
她接下来想说的话被他短短一句逐客令卡在嗓子里,顿了一下才说道:“那你好好休息。”
这回,她也顾不上看他有什么反应了,直接转了身,准备默默离开。
郭嘉一旦动怒,不吼不叫反而可怕地要命,她真的再也不敢惹他生气了。
她走到门边,刚要伸手打开门,放在半空中的手停顿了一下,又收了回来。她重新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却见郭嘉已经脱了衣服躺到了床上,背对着她。
然而她没有犹豫,几步走到他床前,缓缓道:“你可不可以听我解释?”
如果他的回应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她就彻底拿他没办法了。
可是他依旧背对着她躺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她站在床前,有些尴尬。
“其实,我和司马懿之间仅仅是雇佣关系。我帮他做些事情,则可以享受司马府女公子的待遇。”她沉默了半天,开始从头讲起,简短地陈述着事实:“这次在吕布府上为婢,是我与他之间的最后一次交易,自此之后,我与他之间的利益关系也就一笔勾销了。”
郭嘉依旧躺着,她也看不到他是不是睡着了。
正当她迟疑着要不要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时,他淡淡地开口了:“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理由来骗我?”
这一点,才是重中之重。
司马黎本来因为顾忌戏志才,才骗了他,现在她干脆全盘托出,坦言道:“戏志才的势力遍布长安,我实在摸不透他。若是你直接去青州找曹将军也好,若是留在这里,难保不会被他拿来当垫脚石。”
她确实小心翼翼了一些,只是她也担不起任何意外产生的后果。
而她已经开始消退的记忆,就是一个提醒她不要妄自扰乱时空秩序的警告。
郭嘉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站在床前凝眉深思的司马黎,伸手一拉,将她扯到了自己床上,他翻身一压,将她制在自己身下,两手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她的腰带。
司马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待她稳住视线时,就见郭嘉已经将她的腰带取了下来,一手正往腰带的暗缝中探去。
她心中警铃大作,慌忙坐起身止住他手上的动作,震惊道:“你要做什么?”
若是被他发现自己藏在里面的“三国大事记”,她就无论如何都说不清了。
郭嘉不顾她的阻挠,伸手将藏在腰带里的软剑扯了出来。明晃晃的剑锋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闪,惊出司马黎一身冷汗。
她见郭嘉的目标仅仅是这剑,而腰带早就被他丢到一边,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他要这剑做什么?
“有我在,你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他淡淡道,似乎早就看这死物不顺眼了。
司马黎不懂他又是唱的哪一出,只知他终于缓下了脸色,肯跟她说话。她好言温声道:“我带着它只是求个安心,何况之前我是独自一人在吕布府上,你就让我带着它,好不好?”她说着,还伸出手去,搭上了他拿着剑的手腕。话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已是一半请求,一半撒娇。
郭嘉的眸色依旧深沉,他的喉结动了动,吸引了司马黎的目光。再向下看去,她才注意到眼前这人只穿了一件中衣,领子还被扯开了些许,藏在其中的锁骨若隐若现。
司马黎看了之后的第一个想法仅仅是:他果真瘦了。
再看看他的神情,似乎真的因为她的请求松动了几分,她一鼓作气,好声好气地说道:“奉孝……”
郭嘉听了,依旧不为所动。他将手上的剑随手一丢,扔到了床下,而他本人则侧身躺下,背对着她,一副“老子要睡觉”的架势。
司马黎被他堵在了里面,要想下床,就得翻过他的身子去。
“奉孝,你让让好不好?”她看着假寐的青年,缓缓道。
他不动。
“还是,你想让我陪你睡?”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背,挑眉问道。
他也不说话。
司马黎顿了一下,干脆隔着被子爬到他的腰窝上,当他是个抱枕,缓缓说道:“我以为你去了曹将军那,打算办完这件事,便去青州找你的。”
“文若已经去了,他能帮得上大忙,曹将军暂时用不上我,我去了最多也是锦上添花。”他闭着眼睛,慢慢说道。
她不禁被他逗笑了,赞同道:“也是,郭奉孝要做那雪中送炭之人……你还怕曹将军不稀罕你?”
他们这些人都喜欢待价而沽,出山也得挑个最好的时机,否则宁愿在深山老林里憋一辈子。还记得郭嘉说,要在他家主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会挺身而出,只是没想到他会先到吕布这来刷经验。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要来吕布这……”她又戳了戳郭嘉的腰窝,缓缓将之前在路上想到的猜测一一说了出来:“你搀和进来,是为了让戏志才的计划早日实现,从而为曹将军做嫁衣裳吧。”
郭嘉被她逗弄得有些痒,他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将她环住,固定在腰间,应道:“嗯,不过志才不知道我在这里。还有,”他顿了顿,睁开眼睛,斜看向她,顺便翻了个身,将人拉近了些,之前褪去的冷色又重新浮现在他的眼底,他半压着她,说道:“卞姬告诉我,你也在这里。”
司马黎闻言,面不改色地沉默了一瞬,才道:“真巧。”
郭嘉大概是被她气得反倒没了脾气,他一声不吭地抿着唇看了她半天,两眼一闭,身子一沉,竟直直地压向她睡了过去。
她被他这自由落体式地一压,不禁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睁大了眼睛,侧头一看,青年的睡颜与她不过三寸之隔,她不禁抬手环上了他的腰,就让他这样靠着。
但……
她真的长得这样助眠吗?看两眼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