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选择（补完）（1/2）
作者：珂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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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一愣，嘴角一咧，这次是真笑了，“你还记得？”
“嗯！”宋汐莞尔，“你不是嫌药苦么，每回喝完药，就吃一颗，心情不好，也吃一颗。我记得，某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吃甜食了。”
她是用了心的，他敢说，这就算不是独一份，也必然没多少人吃过。
这个时代，少有人能将糖做的如此精致，更不用说五颜六色的，倒是别出心裁。
一股甜味在唇舌中蔓延，安笙讶异，“糖豆？”
宋汐拈了一颗，塞进他的嘴里。
安笙打开，发现是五颜六色的粒子，黄豆大小，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装了满满一盒，看起来可爱极了。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安笙拿在手里端详道：“什么呀？”
喂完了药，宋汐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方形瓷盒，塞进安笙手里。
这人与人之间的待遇，也差太多了。
莲音想起自己苦口婆心地劝他喝药，他却正眼也不瞧一个，如今却像个乖宝宝，不由得一阵心塞。
宋汐又舀了第二匙，就这么一口口地喂着。
安笙无法，只得皱着眉咽下了。
莲音端来药碗，安笙不肯吃，宋汐便代劳了，舀了一匙汤药，强迫性地递到他嘴边，“来，张嘴！”
宋汐，你特么真是个混蛋……
安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地落下眼泪。
宋汐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连连在他发上亲了好几下，“谢谢你，安安，我一定好好待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入她的衣襟。
宋汐一脸严肃，“安安，你是决定和我在一起了？”
他这番话听着凶狠，眼中却没有凶光，泪眼迷蒙得，与其说是威胁，更像是在撒娇。
“我是不可能放弃你的，对你，我已经执念成魔。如果你不要我，我宁愿去死。如果你再抛弃我，我会将你一起拉入地狱。”
宋汐真心没想到他能这么“通情达理”，一时心软，便放柔了语气，“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怪你。”
这话，却是主动示弱了。
她一开口，就被他打断了，他伏在她的大腿上，仰着脸看她，泪光闪闪，“我不是故意要气你，我只是受不了你总是想着别人，前世，你因为别人离开我，这一世，你又要因为别人离开我？我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受不了。”
“安安——”
宋汐看他跟无尾熊似的撒娇，想起不久前他还红着眼睛叫她滚，真特么觉得，这是两个人。
安笙见缝插针，双手抱住她的腰，几乎要揉进她的怀里，左蹭蹭，右蹭蹭的。
宋汐也不迫他了，顺势坐在床边，尽量与他挨着。
也不是水做的，那就能流那么多眼泪呢！
可她偏偏吃着一套，最见不得他落泪了，还别说，她认识的男人里，还真就没几个像他这样爱哭的。
闻言，安安攥得更紧了，眼睛更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将他放到床上，他还紧紧抓住她的衣襟，宋汐无奈，拍了拍他的手，示意道：“好啦，放手吧！”
宋汐心道，看你在宸宸面前嚣张得跟什么似的，到我面前，咋就变小白兔了？
安笙就不动了，只是咬着唇，红着眼，一副委屈模样。
见他还在怀里挣，宋汐斥道：“别乱动！”
别说，抱多了，还真是抱上手了。
“我来！”宋汐抢上前，不顾安笙的挣扎，一把将他公主抱了。
莲音连忙去扶，“陛下，您的脚还伤着呢！”
见宋汐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写的字上，面无表情的样子，安笙眼睛一暗，就要挣扎着站起身来。
他情长如斯？
她情薄如纸。
这是在说谁呢？
上头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句诗：谁情薄如纸，谁长情如斯
“安安！”宋汐走上前来，往宣纸上瞟了一眼，就是一怔。
可惜了一副好字！
见是她，微微一愣，笔尖便在宣纸上晕染了一小块墨汁。
宋汐只得走进屋中，见安笙正坐在书桌后，桌上摊了一张宣纸，他握着狼毫，正写完最后一个字。
“谁在外面？”莲音是个耳尖，当即便厉喝出声。
宋汐重重地叹了口气，临到门前，却有些打退堂鼓了。
你说安安一个人怎么还那么喜欢拈酸吃醋呢！他是泡醋缸里长大的吗？
闻言，宋汐心里是真的堵。
“我与她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不想见我，我又何必出去让她添堵。别回头一个照面，她连院儿都不回了。”
“今日太阳好，属下背您出去晒晒太阳？”
安笙道：“老躺着，人都要发霉了。”
走近他的屋子，不见其人，就听见莲音劝道：“陛下，您身子还没好，就不要写写画画了，回床上躺着吧！”
总避着也不是办法，那小子心眼小的跟针似的，再不去见他，只怕他又要钻牛角尖了。
她听他开始吃药，也略微安了心。
两人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也好。
这样也好，她一跟他说话，就好似点燃了**包，他痛心，她也糟心。
她不去找他，他似也赌气般地不来见她。
那日过后，两人虽住在一个屋檐下，宋汐却再未见过他。
从风宸院落回来，宋汐决定去看看安笙。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自私，但我已经陷入了名为你的牢笼，不想走，也走不出了……
宸宸，其实你早已做了选择。
如若淳儿不背叛我，我绝对不可能抛弃他。
宋汐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去了。
闻言，风宸一震，如遭雷击。
临走的时候，宋汐终究不甘，忍不住问了一句，“宸宸，你当初明知我与淳儿在一起，仍旧对我表明心迹，甚至在我委婉拒绝后不懈地追求。我想知道，你当时，是想将我从淳儿手中夺过来，还是不介意他的存在？”
风宸不再说话，只是背对着她，望着那一池莲花出神。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宋汐不慌不忙道：“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但该说的，我已经跟他说了，选择权在你们。”
闻言，风宸愣住，半响，却是发出一声冷笑，“安笙也这么想吗？”
如果安安还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不会主动抛弃他，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我，我不会再将你拒之门外，我会真正地将你放在心上，像对待爱人一样对待你。”
见他的脸色越来越白，连唇上的颜色也失去了，她急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是这样的，宸宸，我今天不是来做选择的，我只是把我心里想的都告诉你。我爱你，但是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想到，日后与她再无可能，心痛得就仿佛要窒息。
他们是前世今生的因缘，他拿什么去和安笙争？
终究是，输了呵！
想赌一赌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他那日说的那番话，其实还是对她心存期待的吧！
为何真正到来的时候，会那么难以接受？
明明已经决定了，她若无情，他便休。
风宸气笑了，“所以，你是想让我死心，好成全你们吗？”
他人生的不幸，性格中的偏执，都是我造成的。他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个时候，安安出现了。上一世，他为我而死，到了这个世界，又辛苦地寻了我二十年，好不容易才与我重逢。
闻言，风宸有些动容，眼睛里泛起湿意，微微抬起手，似是想触碰她，终究忍住了，“还有呢？”
你可能不知道，我曾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如若我和淳儿的感情走到了尽头，我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是最不可能伤害我的人。”
“我本来，只想和淳儿在一起的，重生以来，我最先遇到的也是他。可我后来发现，也许他没那么爱我，相比起他，你真的对我太好了。你为我遮风挡雨，对我呵护备至，在我迷茫的时候，无怨无悔地陪在我身边。人心都是肉长的，面对这样的你，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世上，最变化莫测的，是人心。
从前，他可是她身边打不跑，骂不走的人呐！
什么时候，她也会惧怕他的离开。
直到这时，她才敢放开他的手。
他直视她，像是调节了心绪，平静道：“说吧！”
她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狠着心道：“今天，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也许你听了会很难受，但我不跟你说明白，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嘴角的笑意敛去，他看着她，满目灰色，“可是，你已经有了淳儿，有了安笙，你身边，没有我的位置了。”
她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要是可怜你，用得着今天吗？”
她郑重的语气，宛若承诺，他却不敢轻信，抬眸，嘴角掀起一丝凉薄的弧度，“你是可怜我吗？”
似看出了他的抵触，她伸出手，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里，看着他，笑道：“别怕，宸宸。我心里，是有你的。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他想知道，但他更怕听见他不想听见的答案。
他垂下眼，掩去，眸中一丝脆弱。
宋汐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人人心里都有杆秤，称天称地称人心，日久天长，总会称出一个人的分量。而我，就在那一晚，称出了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你想知道吗？宸宸。”
这似戳中了风宸的痛处，他一顿，道：“那你说吧！”
她忽然换了语气，激将道：“宸宸，你已然有了打算，却连知道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吗？”
他握紧了拳头，语气生硬，“我不想听。”
宋汐苦笑，手依旧不肯放开他，“你躲着我，不这样我能见得着你吗？今天，我就是来和你说清楚的。”
“你，不必如此！”他偏过头，似有些回避。
“宸宸，我总算见到你了。早知道，我在这里睡一觉，你就能出来，我何必等到今天。”
披风落在地上，他盯着地面，蓦然无语。
无奈她动作更快，先一步扣住他的手腕，猛地站起身来。
当四目相对，触及她眼底的惊喜，以及诉不尽的忧思，他心中一颤，条件反射地就想走。
风宸瞧着她眼底一片黛青，脸颊也似乎有些消瘦了，便有点心疼。
她睡得实在太浅，或者说，她这段日子根本没睡过一个好觉。
只是，几乎在他将披风盖上她的身体，宋汐便惊醒了。
风宸本来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可惜……
如若真能放手，未必不好。
他的主子，爱的太苦了！
他的步子踩得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池一鼻头发酸。
池一露出了然的神色，看着风宸一步步走向池边，去往宋汐的身边。
风宸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件披风。
里头安静了一会儿，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池一遂贴着门，低声道：“殿下，公子在池边睡着了，今日风大。”
听说她走，他似松了口气，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每当他听见她来，虽然会皱眉，眼里却闪动着幽光。
到后面池一不等他问，就自动禀报。
就是：她现在走了吗？
不是：她今天来了吗？
每日见他第一句话。
主子对宋汐，那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面上表现得再无谓，心里却稀罕得紧。
池一一直在廊下站岗，见此，觉得有必要提醒风宸一下。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竟有了困意，左右无事，便靠着大石睡了。
这几天，宋汐的精神一直处于比较紧绷的状态，晚上也睡不安宁，她快要被两个人逼疯了。
清风徐徐，绿草如茵。
屋子里还是没动静，宋汐不再说话，而是走到莲花池旁，靠着一块大石坐下了。
宋汐没理会，只是贴着门站着，目光落在满院的莲花，轻声道：“宸宸，院子里的莲花开了，你出来看看吧！”
守在门口的池一，机械般地重复着，“主子不见，公子请回。”
这一日，她又来找风宸。
至少，表面看来，定要一副楚楚可怜的病西施模样。
于是，不等莲音说，安笙开始主动喝药了，却还是掐着量，不肯彻底好。
身体垮了，拿什么和风宸斗？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再不喝药，只怕会垮。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里嫉妒，心里也嫉妒，险些就没把药碗给摔了。
安笙人没来，耳目倒是不少，听说风宸如此，只是扬眉冷笑，对莲音道：“你说他不使苦肉计？这不是用上得挺溜的么？可比我要高明，一滴眼泪没掉，一句话没吵，她就抛下我围着他打转了。”
有的话不说出来，任由他钻牛角尖，也许会后悔一辈子。
她心里也委屈，憋了一肚子火，人却还是要见的。
似乎，铁了心要与她划清界限。
来找他好几回，他愣是避而不见。
他这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她呀！宋汐那个心疼，却毫无办法。
若非紧急事务，则通通推给苏澈和参军，大多时候，总是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自那日后，宋汐便听下人说，风宸郁郁寡欢，食不下咽，话说的少，人也不愿意见。
……
聪明如你，怎么会使出这种折磨自己的笨办法！
我说陛下呀！她要是没心，您就算病死了，也没用啊！
这劝喝药什么的，真是太痛苦了，他嘴巴都说干了！
莲音看着黑乎乎的药汁，真想一口干了。
安笙将头一偏，“不喝，病好了她就不会来了。”
莲音无奈道：“陛下，既然她都不心疼你了，你还是把药喝了吧，属下都热了三遍了！”
他就整不明白了，那个宋汐有什么好的。
陛下，我看您是魔怔了！
莲音：“……”
安笙拳头紧握，沉声道：“无论她身边长多少根刺，我都会一一将它拔除，这次，是我没沉住气，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不会了！”
莲音表示很不能理解，“可是，她都这样对您了！她还想三夫四侍啊！”
安笙咬牙道：“我为什么要放弃？你没听她说，她和厉淳快玩完了么，我放弃了，好成全她和风宸？想得美！”
莲音惊诧，“都这样了，您还不放弃？”
安笙动作一顿，静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时，眼睛红红的，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嗓音却沙哑得厉害，“谁说要回国了！”
“陛下，我们回国吧！”
他的陛下在哭，那么压抑而沉痛，看得莲音眼睛都疼了。
安笙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他的肩膀一直在微微抖动。
步入室内，莲音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
安安，我只想你过的快活，但这，并不是我能给予的，你能理解我吗？
可她无法一心一意，这就不能避免。
如果一个人无法一心一意，势必要伤害到旁人。
只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莲音就守在外面，见宋汐走出来，狠狠瞪了她一眼，那目光跟杀人似的，飞快地冲进屋子。
为什么，我变成了你不喜欢的样子！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宋汐走后，安笙蜷缩着坐在床上，将头埋进臂弯里，无声地哭泣着。
最后，还是宋汐先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安安，你好好想想，我回头再来看你。”
一时间，室内寂静无声。
宋汐不防，药碗脱手而飞，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安笙猛地摇头，泪珠子一颗颗往下掉，忽然伸手推了她一把，“我不要，不要！你滚，滚啊！”
宋汐看他目无焦距，跟丢了魂似的，顿时揪心，忍不住掰正他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安安，你听我说，我没有要抛弃你，也不是不爱你。你太倔强了，你的眼里，融不进半粒沙子，这样的你，勉强跟我在一起，只会痛苦一辈子。你想想看，自我们重逢后，哪天不争吵？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痛快吗？你想一辈子都过这种生活吗？”
“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无足轻重，说放就放？你说我当初怎么就那么傻呢，觉得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安安的世界不可以没有宋汐，宋汐没了安安，却依旧能好好地活下去。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他现在看自己，简直就像看一个笑话。
可她呢！轻飘飘的一句“放你离开”，就宣布了他的“死刑”。
自己一颗心全然在她的身上，千方百计地想挽回她，甚至不惜弄伤自己来博取她的恋爱。
安笙浑身颤抖，湿润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指着她，哽咽道：“你，你要抛弃我？”
宋汐摇头，垂下眼眸，淡淡道：“我们都没有错，是命运给我们开了一个玩笑。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我会放你离开，对于他们，同样如此。我不会强求你们任何一个人，因为，你们都值得更好的对待，也许，离开我，是最好的选择。”
安笙摇头，尖声开口，“这是你的问题，为什么要我来承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以为自己苦尽甘来了，结果你却告诉我，你爱上了别人，要我理解你？你特么叫我怎么理解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伤害我？你说，你说啊！”他抓住她的衣襟摇晃着，目露疯狂，仿佛下一刻就要和她同归于尽，却在下一刻，软了语气，“只要你一句话，无论风宸多难缠，无论厉淳多难对付，我统统帮你解决，只要你一句话。”
你能，理解我吗？”
但现在，我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我骗不了自己的心。
安安，我是真的爱你，是你让我有了重拾爱情的勇气。
只要你还爱我，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必不负你。
重逢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无法推卸的责任。
你是这么的爱我，为我置之死地而后生，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诚然，我们曾经相爱，我负你太多。
这个时候，你出现了。
我想，若我和淳儿走到了尽头，宸宸也许会是我的选择。
因为他，我不再畏惧失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宋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就像是溺水的人在苦苦挣扎，却不得解脱，“一开始，我只是想和淳儿长相厮守，粗茶淡饭，餐风饮露，都无所谓。但是我遇见了宸宸，他那么的爱我，他为我隐忍，为我让步，无怨无悔地追随着我，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我感动。他过的那么苦，他很需要我。恰逢我与淳儿之间出现误会，他想杀我，我知道了，我爱着他，他却未必那样爱我，在我迷茫的时候，是宸宸陪伴在我身边。那时我想，如果这世上，存在一个人绝对不会背叛我，这个人就是宸宸。人心都是肉长的，面对这样一个人，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哈？说这么多，你就是三个都想要了？不说我，厉淳同意吗？风宸同意吗？”他字字珠玑，因风寒而沙哑的嗓音，无端多了几分凄厉。
“可是安安，我亏欠宸宸太多了，他这么爱我，这些年，为我做了很多事。我尝试了，就是放不下他。还有淳儿，我与他开始在前，我与他，就像是从前的你我。我们还有一笔糊涂账没有算清楚，只要他不说分手，我就不能负他。”
憋在心里，要疯了的！
这些话就像是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里，他疼啊，怎么能不喊？
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一见她三心二意，他就是忍不住。
安笙一愣，嘴角一咧，这次是真笑了，“你还记得？”
“嗯！”宋汐莞尔，“你不是嫌药苦么，每回喝完药，就吃一颗，心情不好，也吃一颗。我记得，某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吃甜食了。”
她是用了心的，他敢说，这就算不是独一份，也必然没多少人吃过。
这个时代，少有人能将糖做的如此精致，更不用说五颜六色的，倒是别出心裁。
一股甜味在唇舌中蔓延，安笙讶异，“糖豆？”
宋汐拈了一颗，塞进他的嘴里。
安笙打开，发现是五颜六色的粒子，黄豆大小，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装了满满一盒，看起来可爱极了。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安笙拿在手里端详道：“什么呀？”
喂完了药，宋汐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方形瓷盒，塞进安笙手里。
这人与人之间的待遇，也差太多了。
莲音想起自己苦口婆心地劝他喝药，他却正眼也不瞧一个，如今却像个乖宝宝，不由得一阵心塞。
宋汐又舀了第二匙，就这么一口口地喂着。
安笙无法，只得皱着眉咽下了。
莲音端来药碗，安笙不肯吃，宋汐便代劳了，舀了一匙汤药，强迫性地递到他嘴边，“来，张嘴！”
宋汐，你特么真是个混蛋……
安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地落下眼泪。
宋汐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连连在他发上亲了好几下，“谢谢你，安安，我一定好好待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入她的衣襟。
宋汐一脸严肃，“安安，你是决定和我在一起了？”
他这番话听着凶狠，眼中却没有凶光，泪眼迷蒙得，与其说是威胁，更像是在撒娇。
“我是不可能放弃你的，对你，我已经执念成魔。如果你不要我，我宁愿去死。如果你再抛弃我，我会将你一起拉入地狱。”
宋汐真心没想到他能这么“通情达理”，一时心软，便放柔了语气，“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怪你。”
这话，却是主动示弱了。
她一开口，就被他打断了，他伏在她的大腿上，仰着脸看她，泪光闪闪，“我不是故意要气你，我只是受不了你总是想着别人，前世，你因为别人离开我，这一世，你又要因为别人离开我？我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受不了。”
“安安——”
宋汐看他跟无尾熊似的撒娇，想起不久前他还红着眼睛叫她滚，真特么觉得，这是两个人。
安笙见缝插针，双手抱住她的腰，几乎要揉进她的怀里，左蹭蹭，右蹭蹭的。
宋汐也不迫他了，顺势坐在床边，尽量与他挨着。
也不是水做的，那就能流那么多眼泪呢！
可她偏偏吃着一套，最见不得他落泪了，还别说，她认识的男人里，还真就没几个像他这样爱哭的。
闻言，安安攥得更紧了，眼睛更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将他放到床上，他还紧紧抓住她的衣襟，宋汐无奈，拍了拍他的手，示意道：“好啦，放手吧！”
宋汐心道，看你在宸宸面前嚣张得跟什么似的，到我面前，咋就变小白兔了？
安笙就不动了，只是咬着唇，红着眼，一副委屈模样。
见他还在怀里挣，宋汐斥道：“别乱动！”
别说，抱多了，还真是抱上手了。
“我来！”宋汐抢上前，不顾安笙的挣扎，一把将他公主抱了。
莲音连忙去扶，“陛下，您的脚还伤着呢！”
见宋汐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写的字上，面无表情的样子，安笙眼睛一暗，就要挣扎着站起身来。
他情长如斯？
她情薄如纸。
这是在说谁呢？
上头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句诗：谁情薄如纸，谁长情如斯
“安安！”宋汐走上前来，往宣纸上瞟了一眼，就是一怔。
可惜了一副好字！
见是她，微微一愣，笔尖便在宣纸上晕染了一小块墨汁。
宋汐只得走进屋中，见安笙正坐在书桌后，桌上摊了一张宣纸，他握着狼毫，正写完最后一个字。
“谁在外面？”莲音是个耳尖，当即便厉喝出声。
宋汐重重地叹了口气，临到门前，却有些打退堂鼓了。
你说安安一个人怎么还那么喜欢拈酸吃醋呢！他是泡醋缸里长大的吗？
闻言，宋汐心里是真的堵。
“我与她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不想见我，我又何必出去让她添堵。别回头一个照面，她连院儿都不回了。”
“今日太阳好，属下背您出去晒晒太阳？”
安笙道：“老躺着，人都要发霉了。”
走近他的屋子，不见其人，就听见莲音劝道：“陛下，您身子还没好，就不要写写画画了，回床上躺着吧！”
总避着也不是办法，那小子心眼小的跟针似的，再不去见他，只怕他又要钻牛角尖了。
她听他开始吃药，也略微安了心。
两人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也好。
这样也好，她一跟他说话，就好似点燃了**包，他痛心，她也糟心。
她不去找他，他似也赌气般地不来见她。
那日过后，两人虽住在一个屋檐下，宋汐却再未见过他。
从风宸院落回来，宋汐决定去看看安笙。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自私，但我已经陷入了名为你的牢笼，不想走，也走不出了……
宸宸，其实你早已做了选择。
如若淳儿不背叛我，我绝对不可能抛弃他。
宋汐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去了。
闻言，风宸一震，如遭雷击。
临走的时候，宋汐终究不甘，忍不住问了一句，“宸宸，你当初明知我与淳儿在一起，仍旧对我表明心迹，甚至在我委婉拒绝后不懈地追求。我想知道，你当时，是想将我从淳儿手中夺过来，还是不介意他的存在？”
风宸不再说话，只是背对着她，望着那一池莲花出神。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宋汐不慌不忙道：“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但该说的，我已经跟他说了，选择权在你们。”
闻言，风宸愣住，半响，却是发出一声冷笑，“安笙也这么想吗？”
如果安安还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不会主动抛弃他，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我，我不会再将你拒之门外，我会真正地将你放在心上，像对待爱人一样对待你。”
见他的脸色越来越白，连唇上的颜色也失去了，她急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是这样的，宸宸，我今天不是来做选择的，我只是把我心里想的都告诉你。我爱你，但是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想到，日后与她再无可能，心痛得就仿佛要窒息。
他们是前世今生的因缘，他拿什么去和安笙争？
终究是，输了呵！
想赌一赌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他那日说的那番话，其实还是对她心存期待的吧！
为何真正到来的时候，会那么难以接受？
明明已经决定了，她若无情，他便休。
风宸气笑了，“所以，你是想让我死心，好成全你们吗？”
他人生的不幸，性格中的偏执，都是我造成的。他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个时候，安安出现了。上一世，他为我而死，到了这个世界，又辛苦地寻了我二十年，好不容易才与我重逢。
闻言，风宸有些动容，眼睛里泛起湿意，微微抬起手，似是想触碰她，终究忍住了，“还有呢？”
你可能不知道，我曾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如若我和淳儿的感情走到了尽头，我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是最不可能伤害我的人。”
“我本来，只想和淳儿在一起的，重生以来，我最先遇到的也是他。可我后来发现，也许他没那么爱我，相比起他，你真的对我太好了。你为我遮风挡雨，对我呵护备至，在我迷茫的时候，无怨无悔地陪在我身边。人心都是肉长的，面对这样的你，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世上，最变化莫测的，是人心。
从前，他可是她身边打不跑，骂不走的人呐！
什么时候，她也会惧怕他的离开。
直到这时，她才敢放开他的手。
他直视她，像是调节了心绪，平静道：“说吧！”
她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狠着心道：“今天，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也许你听了会很难受，但我不跟你说明白，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嘴角的笑意敛去，他看着她，满目灰色，“可是，你已经有了淳儿，有了安笙，你身边，没有我的位置了。”
她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要是可怜你，用得着今天吗？”
她郑重的语气，宛若承诺，他却不敢轻信，抬眸，嘴角掀起一丝凉薄的弧度，“你是可怜我吗？”
似看出了他的抵触，她伸出手，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里，看着他，笑道：“别怕，宸宸。我心里，是有你的。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他想知道，但他更怕听见他不想听见的答案。
他垂下眼，掩去，眸中一丝脆弱。
宋汐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人人心里都有杆秤，称天称地称人心，日久天长，总会称出一个人的分量。而我，就在那一晚，称出了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你想知道吗？宸宸。”
这似戳中了风宸的痛处，他一顿，道：“那你说吧！”
她忽然换了语气，激将道：“宸宸，你已然有了打算，却连知道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吗？”
他握紧了拳头，语气生硬，“我不想听。”
宋汐苦笑，手依旧不肯放开他，“你躲着我，不这样我能见得着你吗？今天，我就是来和你说清楚的。”
“你，不必如此！”他偏过头，似有些回避。
“宸宸，我总算见到你了。早知道，我在这里睡一觉，你就能出来，我何必等到今天。”
披风落在地上，他盯着地面，蓦然无语。
无奈她动作更快，先一步扣住他的手腕，猛地站起身来。
当四目相对，触及她眼底的惊喜，以及诉不尽的忧思，他心中一颤，条件反射地就想走。
风宸瞧着她眼底一片黛青，脸颊也似乎有些消瘦了，便有点心疼。
她睡得实在太浅，或者说，她这段日子根本没睡过一个好觉。
只是，几乎在他将披风盖上她的身体，宋汐便惊醒了。
风宸本来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可惜……
如若真能放手，未必不好。
他的主子，爱的太苦了！
他的步子踩得极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池一鼻头发酸。
池一露出了然的神色，看着风宸一步步走向池边，去往宋汐的身边。
风宸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件披风。
里头安静了一会儿，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池一遂贴着门，低声道：“殿下，公子在池边睡着了，今日风大。”
听说她走，他似松了口气，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每当他听见她来，虽然会皱眉，眼里却闪动着幽光。
到后面池一不等他问，就自动禀报。
就是：她现在走了吗？
不是：她今天来了吗？
每日见他第一句话。
主子对宋汐，那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面上表现得再无谓，心里却稀罕得紧。
池一一直在廊下站岗，见此，觉得有必要提醒风宸一下。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竟有了困意，左右无事，便靠着大石睡了。
这几天，宋汐的精神一直处于比较紧绷的状态，晚上也睡不安宁，她快要被两个人逼疯了。
清风徐徐，绿草如茵。
屋子里还是没动静，宋汐不再说话，而是走到莲花池旁，靠着一块大石坐下了。
宋汐没理会，只是贴着门站着，目光落在满院的莲花，轻声道：“宸宸，院子里的莲花开了，你出来看看吧！”
守在门口的池一，机械般地重复着，“主子不见，公子请回。”
这一日，她又来找风宸。
至少，表面看来，定要一副楚楚可怜的病西施模样。
于是，不等莲音说，安笙开始主动喝药了，却还是掐着量，不肯彻底好。
身体垮了，拿什么和风宸斗？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再不喝药，只怕会垮。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里嫉妒，心里也嫉妒，险些就没把药碗给摔了。
安笙人没来，耳目倒是不少，听说风宸如此，只是扬眉冷笑，对莲音道：“你说他不使苦肉计？这不是用上得挺溜的么？可比我要高明，一滴眼泪没掉，一句话没吵，她就抛下我围着他打转了。”
有的话不说出来，任由他钻牛角尖，也许会后悔一辈子。
她心里也委屈，憋了一肚子火，人却还是要见的。
似乎，铁了心要与她划清界限。
来找他好几回，他愣是避而不见。
他这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她呀！宋汐那个心疼，却毫无办法。
若非紧急事务，则通通推给苏澈和参军，大多时候，总是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自那日后，宋汐便听下人说，风宸郁郁寡欢，食不下咽，话说的少，人也不愿意见。
……
聪明如你，怎么会使出这种折磨自己的笨办法！
我说陛下呀！她要是没心，您就算病死了，也没用啊！
这劝喝药什么的，真是太痛苦了，他嘴巴都说干了！
莲音看着黑乎乎的药汁，真想一口干了。
安笙将头一偏，“不喝，病好了她就不会来了。”
莲音无奈道：“陛下，既然她都不心疼你了，你还是把药喝了吧，属下都热了三遍了！”
他就整不明白了，那个宋汐有什么好的。
陛下，我看您是魔怔了！
莲音：“……”
安笙拳头紧握，沉声道：“无论她身边长多少根刺，我都会一一将它拔除，这次，是我没沉住气，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不会了！”
莲音表示很不能理解，“可是，她都这样对您了！她还想三夫四侍啊！”
安笙咬牙道：“我为什么要放弃？你没听她说，她和厉淳快玩完了么，我放弃了，好成全她和风宸？想得美！”
莲音惊诧，“都这样了，您还不放弃？”
安笙动作一顿，静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时，眼睛红红的，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嗓音却沙哑得厉害，“谁说要回国了！”
“陛下，我们回国吧！”
他的陛下在哭，那么压抑而沉痛，看得莲音眼睛都疼了。
安笙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他的肩膀一直在微微抖动。
步入室内，莲音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
安安，我只想你过的快活，但这，并不是我能给予的，你能理解我吗？
可她无法一心一意，这就不能避免。
如果一个人无法一心一意，势必要伤害到旁人。
只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莲音就守在外面，见宋汐走出来，狠狠瞪了她一眼，那目光跟杀人似的，飞快地冲进屋子。
为什么，我变成了你不喜欢的样子！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宋汐走后，安笙蜷缩着坐在床上，将头埋进臂弯里，无声地哭泣着。
最后，还是宋汐先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安安，你好好想想，我回头再来看你。”
一时间，室内寂静无声。
宋汐不防，药碗脱手而飞，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安笙猛地摇头，泪珠子一颗颗往下掉，忽然伸手推了她一把，“我不要，不要！你滚，滚啊！”
宋汐看他目无焦距，跟丢了魂似的，顿时揪心，忍不住掰正他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安安，你听我说，我没有要抛弃你，也不是不爱你。你太倔强了，你的眼里，融不进半粒沙子，这样的你，勉强跟我在一起，只会痛苦一辈子。你想想看，自我们重逢后，哪天不争吵？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痛快吗？你想一辈子都过这种生活吗？”
“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无足轻重，说放就放？你说我当初怎么就那么傻呢，觉得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安安的世界不可以没有宋汐，宋汐没了安安，却依旧能好好地活下去。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他现在看自己，简直就像看一个笑话。
可她呢！轻飘飘的一句“放你离开”，就宣布了他的“死刑”。
自己一颗心全然在她的身上，千方百计地想挽回她，甚至不惜弄伤自己来博取她的恋爱。
安笙浑身颤抖，湿润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指着她，哽咽道：“你，你要抛弃我？”
宋汐摇头，垂下眼眸，淡淡道：“我们都没有错，是命运给我们开了一个玩笑。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我会放你离开，对于他们，同样如此。我不会强求你们任何一个人，因为，你们都值得更好的对待，也许，离开我，是最好的选择。”
安笙摇头，尖声开口，“这是你的问题，为什么要我来承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以为自己苦尽甘来了，结果你却告诉我，你爱上了别人，要我理解你？你特么叫我怎么理解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伤害我？你说，你说啊！”他抓住她的衣襟摇晃着，目露疯狂，仿佛下一刻就要和她同归于尽，却在下一刻，软了语气，“只要你一句话，无论风宸多难缠，无论厉淳多难对付，我统统帮你解决，只要你一句话。”
你能，理解我吗？”
但现在，我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我骗不了自己的心。
安安，我是真的爱你，是你让我有了重拾爱情的勇气。
只要你还爱我，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必不负你。
重逢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无法推卸的责任。
你是这么的爱我，为我置之死地而后生，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诚然，我们曾经相爱，我负你太多。
这个时候，你出现了。
我想，若我和淳儿走到了尽头，宸宸也许会是我的选择。
因为他，我不再畏惧失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宋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就像是溺水的人在苦苦挣扎，却不得解脱，“一开始，我只是想和淳儿长相厮守，粗茶淡饭，餐风饮露，都无所谓。但是我遇见了宸宸，他那么的爱我，他为我隐忍，为我让步，无怨无悔地追随着我，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我感动。他过的那么苦，他很需要我。恰逢我与淳儿之间出现误会，他想杀我，我知道了，我爱着他，他却未必那样爱我，在我迷茫的时候，是宸宸陪伴在我身边。那时我想，如果这世上，存在一个人绝对不会背叛我，这个人就是宸宸。人心都是肉长的，面对这样一个人，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哈？说这么多，你就是三个都想要了？不说我，厉淳同意吗？风宸同意吗？”他字字珠玑，因风寒而沙哑的嗓音，无端多了几分凄厉。
“可是安安，我亏欠宸宸太多了，他这么爱我，这些年，为我做了很多事。我尝试了，就是放不下他。还有淳儿，我与他开始在前，我与他，就像是从前的你我。我们还有一笔糊涂账没有算清楚，只要他不说分手，我就不能负他。”
憋在心里，要疯了的！
这些话就像是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里，他疼啊，怎么能不喊？
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一见她三心二意，他就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