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
小宫娥似乎说了句,没有。
沈宴闷咳了几声没有讲话,似乎走了?
沈宴……王八蛋沈宴……
她想喊,张口半天却发不出声音,视线里长情似乎过来要拉她,她眼神四处晃了晃落在不远处的瑞兽香炉上,拼出一口气猛地上前一窜扑翻了香炉,当啷啷的一阵响,滚红的香料炭火翻出,落了她一手背,疼的她神经一阵收紧清明。
长情慌张来拉她。
然后殿‘门’被人推了开,九微在‘迷’‘蒙’的视线里看到殿外的光,沈宴便在那光中,一晃晃的到眼前。
冰冰凉的手指扶住了她,沈宴的声音飘忽不定的传来,说了什么没听清,她只是紧紧的攥住沈宴的手指,不住道:“顾尚别……快回去找顾尚别……快快!”
沈宴看着她的手背说了一声好,伸手扶起她,喊了一声,“南楚。”
南楚闪身入殿,从沈宴手中接过九微,沈宴吩咐道:“顾尚别不在太傅府,你直接带她去质子府。”
质子府?九微脑子不太清醒,他去质子府做什么?
南楚应了一声,掠身便走,却在跨出殿‘门’时被拦了住,一列的带刀‘侍’卫。
有人冷声道:“拿下。”
九微如在云端的抬头,就看到国舅冷若冰霜的脸,他的眼神落在九微身上,语气森冷,“又是你,身为质子从不知安分守己。”
又是她,惹是生非,不懂得安分守己。
她看着她的舅舅脑子开始清醒,只觉得完了完了,在国舅眼里她擅入寝宫,惊扰圣上,连同沈宴大闹菁华殿,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她完了,顾尚别也完了……
然后一道背影立在了她眼前,她看到沈宴单薄的背,听他难得认真的道:“国舅要问罪找我便是,我会一一,细细的同国舅讲清楚。”侧头对南楚又道:“带她先走。”
南楚点头,刚跨出一步又被刀剑‘逼’了回来。
“谁都不能走。”国舅语气不重,却让人发寒。
‘侍’卫让道,国舅打那刀剑里走来,急着入殿看那冒牌货九微,眼神没有为九微停留一下。
擦肩而过时九微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那凉的衣袖,细细的纹路。
国舅微微蹙了眉,‘侍’卫要上前拿下九微,沈宴在她身前喝道:“谁敢动手!”
‘侍’卫愣了一愣。
国舅蹙着眉,冷冰冰的盯着她的手指,刚要开口,听她抢先道:“你答应过……你答应过我不死就可以提三个要求……”
国舅的手臂在她的手掌下紧了紧,他眉眼收紧的看九微,她哭了,只有眼泪,没有声息,那眼睛里的神‘色’像极了一个人,她幼年时也这般哭,闷着声的,只有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后来她连眼泪都很少掉。
“第一个要求我求你让长情留在宫中陪我……”她紧紧攥着那衣袖,手背上在流血,脸上冰冰凉的也不知是泪是汗,“第二个要求……是求你对我笑一笑……”
他的眼神颤了颤,盯紧九微,“你从何得知的?”这样的事情只有他和九微知道,连九微最亲近的长情都不知道。
他记得那年九微重病,整整病了一个冬天,九微在夜里闷声问他,她是不是要死了。
他在那时许诺,若是九微病好,就允许她提三个要求,有求必应。
她求的就是这两个。
九微手指在发颤,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冷的,不住的道:“第三个要求,让我走……马上,不然就来不及了……”
“不能让她走!”赵明岚在殿内喊道,急急的扶着长情下榻。
九微就那么盯着国舅,她的舅舅,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护她生存,也将她囚在这宫中的舅舅,他的眉头紧着,眼神紧着,冷若冰霜的眉和眼。
半天半天,他突然开口道:“让他走。”
一口气松下,她跌靠在南楚怀里,虚哑道:“快走。”
南楚看了一眼沈宴,抱着她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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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冷风满怀,似乎下雪了,凉凉的落在她眉心眼角,她的手脚是僵的,脑袋是涨的,哆嗦问南楚,“你们为何会来?”
南楚简短道:“大人回去找公子,听说公子被传召入宫。”
所以呢?
九微暂时想不明白。
南楚几个跳跃轻巧的落在质子府外,‘门’开着,满院的死寂。
南楚抱她入了院子,她喊道:“扶南?”
没有人应她,她听到屋内杯盏碎裂的声音,挣扎着下地,摇摇晃晃的推‘门’进了屋子,一瞬间手脚冰寒。
晚了吗?
顾尚别倒在桌上,脚下是碎裂的杯盏。
她紧了几步上前,伸手轻轻去扶顾尚别,他便滑倒在地,七窍流血,面‘色’发紫。
中毒……
她脑子里‘蒙’‘蒙’作响,不断的重复着,晚了晚了……伸手探了探他的气息。
晚了。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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