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嘭”旁边的衣帽架子被他扫在地上,“撕拉”崭新的冷色窗帘被他用力的拉扯下來。骤冷骤热,似痛非痛。
他强大的可以忍受所有上的痛,却一直无法奈何这种非人的折磨,帮昨晚打了那个报警电话后,他的义父便立刻断了他的药,而今天刚好是他要服用的时候。
恨,他好恨。
一手掀翻庞大的皮质沙发,心里狂爆得要不停的让自己像疯子一样砸东西,脑海中还要努力拉回來一点点的理智,时刻注意不能让自己受伤。只要稍微划破一点皮肤,他就会立马血崩而死。
这就是他义父最珍贵毒品的效果,投放在他身上,牵制他。一犯错,便会让他比生不如死还要生不如死。
一双眸子充满了恐怖的血丝,连那黑咕隆咚的眼珠子都紧紧的缩着,屋里的东西顷刻间便给他翻得像是经过了一场地震。
这还沒完,他随即又恢复了先前抽搐的状态,如此反复的交替,外面的大雨陪着他一起咆哮,似乎永无止境。
罪与恶是不可分割的痛。
与此同时,受折磨的却不仅仅是他们。
海浪一波比一波强烈的翻涌上沙滩,上面还未來得及躲起來的小乌龟被瞬间冲进浩瀚的大海里,倾盆而至的大雨更是增添了这一丝危险。
沉重的脚步如灌了铅一般,有些寸步难行,却又坚持的朝着海浪走去。陈紫函目光有些呆滞与绝望的看着前面乌漆墨黑得望不到尽头的大海。
全身早已经湿漉漉,衣服紧贴着肉身,高挑纤瘦的身材显露无疑,头发紧紧的被她绑在后脑勺,此刻也毫无精神的耷拉着。
沙滩上一个个脚印,沒有几秒就被雨水给冲刷成原來的模样。
倏然,她顿住脚步,像个木头人一样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毫不留情的打着她,任由一波一波的涛浪侵袭上來,漫上她的双足,漫上她的小腿。
看,她就算是站着不动,也会一步一步的在接近死亡,人生便是这样,早死晚死都是死,何不少受点罪,早死早解脱。
所有的一切,她都不用去面对。
海水漫过了她的膝盖,陈紫函扯起嘴角,静静的等待死神的到临。手覆上自己的胸口,跳动的频率似乎在慢慢的减弱。
为什么,会有一丝不舍?
心怎么会这么的难受?
一辆车子在马路上疾驰而过,似乎是发现了这边的人,车子迅速的倒了回來,车窗缓缓的打开,雨水立刻便打进车里,车中人丝毫不在乎,露出那张俊美冰寒的脸。
刘智贤眯缝着眼睛,试图看清站立在海边的那道人影,忽而他呼吸一紧,打开车门便奔跑了过去。
模糊中纤瘦颤抖的身影告诉他,是个女人。
匆匆步履却在看清楚这个女人不是毛义云后,停顿下來,全身被淋得湿透也丝毫不掩他一身的煞气。
“你以为死就可以逃避一切吗?”略微有些干燥的沙哑冰冰冷冷的传到陈紫函的耳膜里。
凉得快要麻木的身体顿时震动了一下,心刹那间提到嗓子眼,不敢言语。
“你不能死!”沉默了许久,刘智贤笃定的说着,走过去想要把她拉回來,而陈紫函却似乎感受到他的靠近,开始抬步往前走。
刘智贤的手像一把钳子一样狠狠的钳住她的手臂,把她用力一拉,毫无重心的狠狠摔在地上,正好一个海浪打上來,咸涩的海水狠狠的灌入她的鼻腔。
“咳咳……”待海浪回归,陈紫函难受的猛咳起來。
刘智贤居高临下的斜睨着狼狈的她,什么温柔儒雅,什么怜香惜玉,统统滚蛋。原來他才是地狱的神煞。
陈紫函瘫软无力的身体站了一下沒有成功,索性爬着继续自己的动作,似乎前面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该死的!”刘智贤大力的把完全淹在水中的人捞起來,滔滔怒火中狠狠的甩过去一个耳光。
“啪!”
响亮清脆的声音盖过了周围所有的咆哮声,耳朵有无数只蚊子在嗡嗡个不停,陈紫函刚刚被他扯起來的身体向着旁边倒去,却又被他拉了回來,伸出手捂着火辣辣麻木的脸颊。
“你要活着,你必须要活着,云所受的所有屈辱,我都要让你尝试一遍,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空旷的來自地狱的声音。
“哈哈……”陈紫函突然大笑起來,用尽力气甩开钳制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