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下了雨滑溜溜的。杜若平常走不惯这种路,脚下一滑,身子冷不丁往前冲出去。幸好前头有一颗枣树,杜若连忙伸手扶住,谁知道刚下过雨,那枣树上蓄满了水,这么一摇,满树的水哗啦啦一声,全倒在了杜若的脸上、身上。
刘七巧从外头进来,正好目睹了杜若变成落汤‘鸡’的一瞬,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杜公子,你……你这是嫌弃我家没烧水给你洗澡呢,这就自己洗上了!”刘七巧觉得,其实自己也是有毒舌天赋的,只要开辟起来,一定可以力克群雄。
杜若稳住了打滑的脚,伸手拂了拂身上的雨水,转过头看着刘七巧道:“七巧姑娘也知道自己招待不周,那还不快去帮在家烧点热水来?”
刘七巧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厚脸皮的真功夫!她狠狠的瞪了杜若一眼,发现几根‘潮’湿的发丝贴在杜若略显病态的脸上,那额际沾着的雨水顺着眉宇缓缓下滑,怎么看怎么美。刘七巧咽了咽口水,她向来对于好看的人的免疫力是很低下的,所以为了防止杜若用长相继续‘迷’‘惑’自己,她甩了甩手,大摇大摆的往里头边走边喊:“阿婆,烧点热水,这里有位贵客要洗澡!”
刘七巧才回家,忙就跑到房里去看刘八顺。刘八顺已经退了烧,这会儿睡的很安稳。刘七巧跑到外头厅里的时候,看见杜若正坐在厅里头的八仙桌前,低头写着东西。
他写完之后,面‘色’冷冷的递给刘七巧道:“令弟虽然退了烧,但是病还没有好,这是‘药’方,明天一早给他去抓‘药’。”
刘七巧看了一眼杜若给她的‘药’方,将那‘药’方放在手里反复的看着,只见上面的蝇头小概写的工工整整的:麻绒,桂枝,杏仁,川贝,枇杷叶,沙参,苏子,桔梗,川朴各一钱。
刘七巧好奇的问道:“诶,你这字怎么跟其他大夫的字不一样呢,那些大夫每次开‘药’方,都生怕别人家偷了他的秘方一样,写的跟鬼画符一样,你这字倒是很不错嘛!”刘七巧上学的时候是学霸,什么都争先,唯一就是自己的字写的太丑,跟蚯蚓一样。不过后来病历都是电子化的,她也不担心被人说她字丑,但是对于字写的好看的人,刘七巧天生也很有好感。
杜若收起了笔,将东西放入他一旁的‘药’箱里面,习惯‘性’的拿着手帕擦了擦手道:“我怕我写的不好,你不认识。”
刘七巧那头刚刚培养起的对杜若的一点点好感,就被杜若这样毫不犹豫的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哼哼哼!”刘七巧觉得很不服气,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那你白担心了,我本来就没认识几个字!”
杜若自然知道刘七巧这话是自相矛盾的,方才在马车上刘七巧还说她看过史书呢,这会儿就变成不认字了。不过他看见刘七巧那副宁死不屈的表情,就觉得心情舒畅,忽然觉得跟小姑娘逗逗嘴也很有意思,怎么自己跟自己家里的那几个妹妹,就半句话也说不上来呢?
一样是十三四岁的姑娘家,谁的眼睛也没有眼前这个村里小姑娘灵动可爱。可惜了,只出身在这样的村户人家,若是在城里的好人家,还不得被一家人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杜若收好了医‘药’箱,背着‘药’箱往后面的厢房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被‘门’槛给半了一下。他一低头,朝着刘七巧使了个眼‘色’道:“七巧姑娘,你家的‘门’槛太高了点?”
“哪里高?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还好意思怪‘门’槛?”刘七巧对他嗤之以鼻。
杜若皱皱眉头,装作无辜:“不是你说的吗?提亲的人已经多的踩烂了你家的‘门’槛?”他说着,故意用手指了指他脚下的‘门’槛。
刘七巧一张脸没来由就通红了起来,横眉冷眼,没好气的道:“是啊,踩烂了,所以换了新的!”
杜若就这昏暗的廊灯低头看了看,噗……:“磨得连漆都没有了,还新的?”
刘七巧觉得自己要炸‘毛’了,跺脚道:“你懂什么,这是原木,自然‘色’!”
这下……杜若可真的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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