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徒,基本上都可以横着走。
坏处也很明显,有这么个气人的师傅,早晚得被气坏身子,不值当。
白孤在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然后很是满意地认同两相比较后得出的结论。
这师傅拜的,真是不划算。
甚至有点小亏。
因为酒鬼的名声,尤其是在那些大宗门、大家族里,好像不是很好?
还给酒鬼下了追杀令。
这要是自己还没变强,就被那些人盯上了,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白孤就感觉更亏了。
早知道就不拜这家伙做师傅了,越想越亏!
白孤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然后就收起须弥珠,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他现在想要静养,不能乱动脾气。
白孤自从椒月山回来之后,只昏迷了几天,今早天还没亮就醒了。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起来。
一个是白孤发现自己身体周围正泛着一层微弱的赤红光芒——是积光屏障,隔绝了他的气息,所以白孤并不着急起来。
另外一个,他现在浑身无力,从骨子里透着一股虚弱感,想起来都没办法。刚刚抬起一根手指头,都是白孤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做到的。
他现在想坐起来,需要有人扶着才能做到。
但他现在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已经醒了。
包括白小小。
白孤自己也说不上来理由,就是单纯地不想让别人知道现在自己现在的状况。
也许……是想一个人静静吧?
这个念头一浮现,白孤似乎找到了一个能够搪塞其他人的理由,总算是能舒心些了。
白孤的肩头彻底贴近床板,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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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丘林氏祠堂外,林岫手中长剑早已折断,身上有着一道自左肩到右下肋的伤口,可见白骨。
林岫躺在地上,气息萎靡,伤口不断地往外冒着鲜血,很快就将林岫的衣衫染成了血衣。
林岫眼里满是震惊与后怕。
要是刚刚自己这位侄子没有及时收手,那一剑,足以将自己斩成两截!
当年不过只是叩玄三境的年轻人,如今已经变得这么强了吗?
剑仙之强,果然名不虚传!
“羡鱼,你如今,是七境了吧?”林岫苦笑道。
酒鬼斜提着木剑,答非所问。“我刚刚那一剑的力量,是六境。”
林岫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这剑阵可拦住六境剑仙,如果你现在只是道域境,怎么可能被你一剑破开?”
酒鬼哼了一声,语气里有着讥讽,“这剑阵确实可以拦住六境的剑仙,但那是老祖宗的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林岫脸上泛起苦涩与恍然,“原来如此,是我们一叶障目了。”
“主要是你们太弱了,又敝帚自珍,自视甚高,不愿与其他势力交流,族内高层子弟都是一群饭桶,还自以为是,这才导致族内剑术没落。”酒鬼居高临下,瞥了躺在地上的林岫一眼,“真正有能力的人又不作为,爷爷一个人也年事已高,需要寻求破境机缘,族里的事情只能交给那些废物饭桶去处理。这要是搁在十年前,用不着我出手,爷爷自会惩治这群不务正业的蛀虫!”
林岫转过头去,不敢再与酒鬼对视。
“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称呼你这位林氏二把手吗?”
林岫眼神黯然,“撞钟人,睡雁。”
酒鬼冷笑,“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二叔你远居深山,不闻世事呢。”
“我只是不想,将剑尖指向族人。”
“那些蛀虫,也配姓林?”酒鬼冷哼一声,目光似刀扫过那群瑟瑟发抖的林氏族人,满是轻蔑,“冥丘林氏的林,现在什么人都能姓了吗?那我还真是耻于与这些渣滓同一个姓!”
林岫脸上悲哀神色更甚,“家族没落,剑术低迷,我看着也心痛。我也想力挽狂澜,可是只我一人之力,也是杯水车薪啊。”
“不做和做了没用,是两回事。”酒鬼又扫了林岫一眼,刚想再说些的时候,就若有所感,生生止住了话头。
酒鬼突然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祠堂,脸上竟然罕见地爬上一抹惊慌。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每一个人身上,有些痒痒的。
内堂门后,老人坐在居中的一块蒲团上,手中的玉胆石被双手托在手中,窝在脚上。
老人身上有着暖洋洋的笑意散发。
天空中有着细碎的雪花洒下,如同一根细线断裂,原本悬停在上面的一根绒毛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后,最终坠落在地。
归于平静。
春日的雪,暖洋洋的,但透着刺骨的寒冷。
酒鬼忍不住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