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是云水城长洲药馆的那位吴老吗?你认识那位?”
白孤点头,“认识,还做过几次生意,聊得还不错。”
说着,白孤抬起手腕扬了扬,“我这颗须弥珠,还是吴老送我的临行礼物。”
花邪满脸羡慕,啧啧道:“真好,还能得到那位的东西。”
王西洲点头附和。
只是王西洲表面上平静,内心其实早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与那位认识也就算了,还做生意?还聊得不错?此去黑羊山,那位还送了临行礼物?
尽管只是一颗很普通的丁等须弥珠,但其中蕴藏的深意,可就因人而异了。
王西洲又喝了口水压压惊。
就算只是在心里碎碎念,王西洲也只敢尊称那位,连吴老二字都不敢加上。
世间有些事情有些人,就是在心里,也不能轻易念起。
王西洲曾经听过一个说法。
世间所有人的念头都是一根丝线,日积月累的万千念头就会如同蛛网一般,在人的心头脑海里交织。只不过编织者是自己,提线人可就不一样了。
至于那观赏人,也远远不止是自己了。
白孤也喝了一口水,余光往王西洲脸上一扫,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关系户?其实自己也可以算是。
只不过不是因为吴老,而是老家伙。
但眼前这两人都不认识老家伙,就只能拿吴老来挡挡风了。
效果达到了就好。
而且看样子,效果好像还不错?
“一颗刻着地图的须弥珠而已,反正吴老也应该用不上,就便宜我了。”白孤嘿嘿一笑,“况且山水坊也会有地图提供,吴老这颗须弥珠,其实意义不大。”
白孤这句话其实是想与吴老稍微划清些界限,免得以后彼此关联太多,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落在王西洲和花邪耳朵里,可就变味儿了。
你这不是在炫耀吗?
想羡慕死谁呢!
花邪还想开口酸两句,王西洲就已经出声打断了花邪的话头,“闲谈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还是趁时候还早,先走一趟椒月山,回来应该还能赶上晚饭,两位觉得如何?”
花邪对于王西洲一直很信服,所以对于他的提议并没有反对,只顾着在王西洲的肩头上猛点头。
白孤迟疑了一下,转头望向还在玩着猴子木偶的白小小,随即收回视线,“王大哥,我还是不去了吧,那女子虚影辟凡境的修为,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就不去拖你们的后腿了,小小还需要我照顾呢。”
花邪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这小子,这么不识趣啊!老王都三番两次、好言好语地邀请了,还拒绝,脸怎么这么大呢!
不就是一个剑仙弟子,外加认识吴老吗?牛气什么?启魂境的渣渣而已!
王西洲微笑着点头道:“没事,西洲与几位好友在楼下需要收拾一番,还有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到时候小白你转变心意,也不迟。”
说着,王西洲反手轻拍了一下花邪的脑袋,示意花邪让一下,他要起身。
花邪撇了撇嘴巴,但也只好不情不愿地离开王西洲的肩头。
王西洲也是一并站起,一席白衣如瀑垂落。
窗外老冬,屋内新雪。
白孤这才看清,一个王西洲约等于一个半花邪,又约等于两个自己。
倒也不是王西洲高大,只是后面两人太过瘦小罢了。
王西洲也不再废话,与白孤告辞一声,就带着花邪出了房间。
白孤眼皮低敛,默默收拾着桌上水杯。
——————
楼下大堂内,王西洲正与几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花邪又拿眼斜了一下楼梯处,突然冷笑一声,“那小子真是好大的架子,让咱们这群吞灵境在楼下干等着他。”
一位锦衣青年轻啜了一口茶水,出声道:“人家好歹是剑仙弟子,我们就是些脚夫,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其他人皆是哄笑起来。
王西洲看向那位锦衣青年,微笑道:“方兄,何必如此自贬?尚未出门,就先自矮身段,可不像是方兄的为人。”
锦衣青年扫了王西洲一眼,“谁像王兄一样啊,高风亮节,一双水袖舞得风生水起的。”
“方兄过奖,西洲荣幸之至。”
锦衣青年一阵语塞,还想再呛回去的时候,就听见从楼梯上传来一阵声音。
“王大哥,我想带着小小一起去,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