褶皱起来,郝连城抬手一掌将她打落。
一身红衣的夏紫琼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她好痛,身体痛,可是心更痛。
这个男人从来都不爱她,那她做这一切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如果当初没有自以为是的想要将虞挽歌从他的心里赶出去,是不是如果当初自己猖狂的以为可以取而代之,便不会有着今天这种结果。
“我好后悔,我宁愿回到回到当初在天水城中养病的日子”夏紫琼吞吞吐吐的开口。
她想,也许她从不走出那座宅子,永远不奢望外面的世界,是不是一切美好的时光就会永远的停留在那里。
“如果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倒是不该让你病好的这般快!”郝连城淡淡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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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紫琼蹙起眉头,不懂他在说什么:“你是说你是说你早就可以让我痊愈?不当初我一病不起就是你做的手脚?”
郝连城不置可否,当初确实是他做的手脚,让夏紫琼一病不起,因为几年前他手中的势力尚未强盛,羽翼也未丰满,若是让人知道自己寻了一个同虞挽歌相似的人在身边,便会让人觉得他旧情难忘。
这件事一旦传到父皇的耳中,怕是对他十分不利,也正是因此,他才十分谨慎的将夏紫琼藏在宅院之中,终日足不出户,由此倒是不怕被人察觉。
此刻的夏紫琼心如死灰,可是她却依然不甘,不甘心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郝连城看着面前狼狈的女人,没有再理会她的打算,他想,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来探望这个女人了,念在她对自己的情分上,就这样让她度过余生吧。
眼看着郝连城就要起身离开,夏紫琼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当即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扯住郝连城的衣襟:“郝连城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啪!’
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失神,忍不住想起半年前两军对阵时的那个巴掌。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应该醒悟,她就应该明白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既然你总是这般问,我不如就告诉你。”郝连城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中露出一抹杀意。
夏紫琼依旧隐忍着,时至今日,她倒是也没有什么再可以奢求的,只不过就是死她也要死个明白,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为什么北棠妖爱她,郝连城也爱她,甚至连湘羽竟然还要冒死帮她!
“她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年少轻狂,不可一世,却从来没有夹杂过贪念和***,她觉得自己就是天,觉得自己就是最迤逦壮美的河山,所以纵然她狂妄,纵然她跋扈,却依然有着无数的朋友。”
郝连城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了一幕幕往昔的情景,却再次开口道:“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存在,需要用权力和地位来证明,她始终认为,她的存在,就是这世界最好的一切。而你夏紫琼,你固然同样的骄傲和轻狂,却夹杂着太多贪婪和***,你的嚣张,你的不可一世,皆是依附于你对权势和财富的掌控,却从来不是因为你自己,单是这一点,你差于她便是天地,更逞论,她心性良善,为了信念和目标,披荆斩棘,不惧百般磨砺,而你,却心思歹毒,为实现自己的贪欲,只会做些图谋不轨的勾当。”
“郝连城,我在你心里,就真的这么不如她吗!”夏紫琼显得有些激动,她从来都只知道虞挽歌在他心理无人能及,却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竟然如此不堪!
“是,你在我心里,远不及她毫厘,她横行南昭时,踩的从来都是恶霸,交好的常是勾栏女子,拥抱的皆是落魄孩童,她不在乎身份不在乎地位,不在乎俗世目光,她所依仗的从来不是她为南昭流了多少血,而是那一份昭昭可鉴的真心。纵然你学她千般像,却也永远都比不上她一星半点!”郝连城字字诛心。
一字一句好似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凌迟着夏紫琼的心。
夏紫琼张着嘴,涕泪横流,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整个人都在颤抖着,颤抖个不停。
“若你没了依附的权势和财富,你只会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可是她纵然失去了一切,如今却再次得到了天下。”郝连城收起有些激动的情绪,淡淡的开口。
“哈哈,郝连城,若是她听到你这般维护她,你说她会不会觉得可笑!一个灭她满门的仇人,一个欺骗感情的负心汉,此刻却表现的像是个情种,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夏紫琼仰面大笑起来。
凌乱的发髻散乱不已,一只只精致的珠钗散落一地。
这一瞬,她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被踩在地上,这一瞬,她卑微的跌入尘埃。
“你就留在这里吧,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见你。今日开始,在军中,你便永远不准走出这营帐,在府内,你便永远不许踏出一步你的房间!夏紫琼,看在你曾为我付出的份上,这是我最后的仁慈。”郝连城一把抽出她手中紧握的衣襟,甩袖离去。
夏紫琼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郝连城的背影,一点点从地上坐了起来。
“郝连城,你不要走我是真的爱你啊我是真的爱你”
夏紫琼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失去了一切,她失去了所有,她不能,她不能就这样一无所有!
“郝连城,我恨你!我恨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诅咒你,今生今世,你都会生不如死的活着,哈哈哈!”夏紫琼扯着嗓子喊道,似乎有些疯癫。
只可惜,再没有人走进来关心她是否安好,营帐前只有冷冰冰的士兵们来回巡视和守备,似乎全然忘记了当初她夏紫琼布下无数阵法,助他们杀敌无数,为他们减少了多少伤亡。
夏紫琼看着空荡荡的营帐,脑中却忍不住想起了当初的一幕幕温存,原来,一切都是设计好的,除了他们初次相遇,一切就已经都是设计好的。
夏紫琼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抬手轻轻触摸起自己的脸颊:“我年轻貌美,一心为你,为何在你眼中竟然如此不堪?”
一行行泪珠从她的脸颊上滑落,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再谨慎些,没有布下一个死阵困住虞挽歌,让她的诈死的尸体被人救走,她也后悔,后悔为什么在还魂草上露出了马脚,她更后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如此大意,竟然让湘羽发现了奶娘一事!
“啊!!!”湘羽一掌掀翻了梳妆台,美玉珠串散落一地,她不服,不服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虞挽歌在站在营帐外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女人依旧是如此执迷不悟,实在是最有应得。
她本是想郝连城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女人,甚至因为几次三番谋害自己她已经起了杀心,只是如今看着这个女人如此模样,只是觉得可悲又可怜。
如今落到这般地步,她却依然如此执迷不悟,实在是罪有应得。
她想,就这样的让她活着,生不如此,也许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虞挽歌收敛了心思,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看见两个饿的直叫的孩子,心中一软,就让夏紫琼自生自灭去吧,如今她已为人母,手上不该再沾染那么多的鲜血,积德行善,也许就是对孩子最大的爱护。
“主子,今日实在是太过惊险了,没想到夏紫琼这个女人这么恶毒,竟然能够想出这种办法,幸亏两个小主子机智。”小盛子感叹着。
虞挽歌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两个孩子,眼中闪过一抹慈爱,她想,等到孩子们长大,她一定要告诉他们,不要带着仇恨生活,心怀善念,才能得到幸福,这样才不会像当初那个她一样,也不会变成如今的夏紫琼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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